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个老货,他倒是穿得金贵。一身丝衣能换全家一套新衣裳了!
    他的衣柜里有四套体面的衣裳,丝、绸、夹、棉,鞋子是张氏做的,纳得千层底,针线极漂亮。
    他的被褥是温软的新棉,垫得高高的软枕也塞满了棉花。
    张氏却连一件棉衣都没有。
    他的桌上乱七八糟摆着没喝完的酒壶,红烧肉剩下两块,凉透了冻着白花花的油脂。
    若说子媳供养父亲是孝道,住在正屋却烧着呛了水的烟炭、吃着干巴巴的鱼汤米糊的老祖,也不见这个死老头儿花上几个银钱、多几分心思去孝顺供养啊?
    谢青鹤轻手轻脚地爬上椅子,把微微开了一道缝透气的窗户,轻轻拉了回来。
    炭气能杀人。
    不过。
    谢青鹤仍旧担心,李晟泽还没死,张氏就被李雄拉去卖了。
    所以,他出门,拉着张氏的手:娘,走。
    张氏还看着火,锅里还炖着菜,只怕把这金贵的肉菜烧糊了,哪里敢走?何况,她是个老实人。公爹说了要卖她,丈夫已经去找人牙子了,她怎么能走呢?
    谢青鹤不管那么多,不大好意思撒赖,万一张氏是个严母,惹急了揍他一顿呢?他这个三岁的小身板可扛不住。便睁大眼睛只管卖萌讨好:走,外边。
    往日这个时辰门外都有货郎经过,卖些小梳子之类的玩意儿,还有孩子爱吃的冬瓜糖、薄荷糖。
    张氏也曾攒钱给儿子买过桂花糖甜嘴,这会儿以为儿子想吃糖了,她想起自己即将离家,日后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心肝宝贝儿子,心里一酸,不过是一块糖,怎么也要给儿买。她将灶膛里的大柴捡出来,风门调小,又给炖菜加了一瓢水,这才回屋里从衣柜里拿出珍藏的几个钱,牵着儿子出门。
    出门东张西望一番,货郎不在。
    谢青鹤又可怜巴巴地看着她,想要拉她往外走。
    张氏想着那走街串巷的货郎总也走不远,便拉着谢青鹤往外边找。她有一个心愿,被卖出李家之前,一定要给自己的狗宝买上糖吃。
    谢青鹤压根儿就不知道张氏脑补了什么,他就是想把张氏忽悠走远而已。
    也许张氏潜意识里也想逃脱被卖的命运,紧紧拽住了给儿子买糖的这根稻草,带着谢青鹤在街巷里转了许久。谢青鹤累得跟狗一样噗噗喘气,张氏才如梦初醒,将他抱在怀里:冷不冷啊宝儿?
    谢青鹤的小身板冻得直抽抽,还是摇头。
    张氏眼泪倏地流下来:宝你知道了?你懂得事理了?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