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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己平淡点,好对得起自己长了傻学生十年的阅历,然而懊恼、烦闷,还是一股脑儿地涌上来——他很着急,身后一烂摊子的事,涉及到已逝之人,涉及到程宛,涉及到程宛的前途,还涉及到两家的父母。
    多着急,就有多不舍得让苏南受委屈。
    他想先把这些前尘往事全都解决,给她一个清白而确定的未来。
    所以即便自己在这荒唐又荒芜的一把年纪里,萌生出一种半忧半乐的惊喜,也只得暂时缄口不言。
    “想去哪儿工作?”
    苏南一愣,没想到他竟然没揪着追问原因,“不知道……帝都吧,去南方也好。”
    “不考虑崇城?”
    “崇城……”
    已觉得天地太小,不能让她躲得更远,又怎么会再往他眼皮子底下凑?
    她恨的不是自己喜欢上了陈知遇,恨的是自己过于低微,连这喜欢也像是一种不够格的窥视。
    陈知遇口袋里手机在响,烟尾快被他咬断,他在斟酌着说什么话,才能妥帖又明白地传达出自己想要的——你可以暂时不待在我身边,但你也别走远,等着我,过去找你。
    “……想做什么?报纸?杂志?电视台?还是网站?”被他掐断的手机又振动起来,他没觉察出自己语气太快,甚而有些急促。
    “您……”
    心里软得一塌糊涂,难过得一塌糊涂,要不是那天躲在江鸣谦贴心地为她遮出的一片阴影里,釜底抽薪般地哭过一回,此刻恐怕又得摇摆不定。
    人就是这样一种劣根性极强的动物,尝到一丁点甜头,就能忘了苦,忘了界限。
    陈知遇耐心等着她,似是非要她此时此刻给出一个确切的回答:去哪儿,做什么。
    为什么以前竟然会有自己才是主导一方的错觉?
    “您电话一直在响,先接电话吧。”
    她几乎忍不住泪,受不了他这样一连串的追问。
    从前觉得哪里都能去,现在也有到不了的地方,和不得不避开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