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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车往前又开了一段,陈知遇一踩刹车,“下车。”
    苏南忙拿上东西拉开车门。
    陈知遇锁了车,目光凉凉地从她脸上略过,“我上去拿个东西,你在这儿等着。”
    路窄,远离了主干道,格外清静。
    路边高高砌起的石台上栽着迎春花,墨绿的枝叶垂下来。
    苏南背靠着石台,惴惴难安地等了十来分钟,看见陈知遇的从小区门口走了出来。
    他打开车门,把一份文件丢进车里,“嘭”一下摔上门。摸出烟盒,抽了支烟咬在嘴里,小砂轮摩擦着发出一声轻响,一缕青烟腾起。
    迎春花的叶子,一下被掐断了。
    那烟飘过来,燎着眼睛。
    视线里陈知遇的身影一片模糊,好像他从来也没有清晰过一样。
    陈知遇抬眼凝视,单刀直入:“说吧,考虑得怎么样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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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17章
    不管怎么说,我还是想知道。你正在做什么,要去往何方。
    ——伊丽莎白·毕肖普
    ·
    视线里一片朦胧,苏南不敢眨眼。
    曾有一刻,是真的正儿八经考虑过,要撂下那些她逃避不过的责任,继续一头闷在象牙塔里。
    她为那样的自己感到懊恼,可那些幻想的过程,明明那么真切地让她高兴过。
    ——多傻啊。
    他富有、英俊,过尽千帆,游刃有余,他有她甚而连碰及都觉惶恐的故事,他用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把她算计进去。
    她为了跟他之间那一丁点儿似是而非的暧昧窃喜,每天晚上入睡之前,要把他做的每件事掰碎了分析好几十遍,得出个依然似是而非的结论。
    如果是她多想了,现在恰好就是终了一切的好时机。
    如果不是她多想,那这大半年的寤寐思服辗转反侧——得有多龌龊,多不堪?
    两相比较,她宁愿去相信前者。
    叶子在手指上溅上些青绿的汁液,让她恍惚嗅到一股清苦的味道,“……我已经决定了,也跟涵姐商量过,九月就去参加校招了。”
    搬出林涵,是为了让这话显得分量重点儿,她自己很清楚,天平的指针并非那样分明地指向“逃离”二字。在某一刻,它曾无限地向着“靠近”靠拢。
    烟在嘴里,没滋没味的,而后才觉出有点儿苦。
    陈知遇想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