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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,街边的咖啡店开始卖花,路边摆着三五个金属桶,百合和洋桔梗花上的水珠滴在地上,晨光熹微,沈昼叶跑过去时偶尔买几枝花,小心地用外套裹着,插在自己和陈啸之的办公室里。
    沈昼叶每天坚持晨跑。
    她自幼身体孱弱,跑两步就气喘吁吁心跳如擂,然而这个二十五岁时的习惯却被保持了下来。让她每天坚持晨跑的也许是痛苦,也许是某种东西即将破土而出的征兆;但一件事,在之后看来是确定的。
    ——她所经历的是名为诞生的痛。
    在那种疼痛之后,有一样新事物即将破土而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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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沈博士仍住在arastradero west的那间小宿舍里。
    陈啸之身上有种东方特有的含蓄与固执,甚至老派得过了头:他坚持不跟自个女朋友住在一个屋檐下,说什么同居得太快了对你不好云云……沈昼叶拿姓陈的封建余孽没咒念,也懒得花时间花精力与他争辩,就消停地睡在自己宿舍的小床上。
    这仿佛他们相处的一个剪影。
    ——那么老式,甚至有点民国时期知识分子相敬如宾的味道,根本不像属于当下年代的感情。
    可每次他们相遇,每次他们四目相对,他们的感情就如同漫过山岭的荣光与白雾,漾起恒久亘古的光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他们中午和晚上会一起去食堂吃饭。期间陈啸之可能找几个讲座问她要不要听——湾区,尤其是斯坦福的资源较之国内毫不逊色,几乎是要什么有什么。
    于是沈昼叶抱着自己的笔记本,不务正业地四处乱窜,听了不少cs的讲座和社科类的玩意儿,甚至还蹭过几个柴可夫斯基的论坛和茶话会——而每个讲座,陈啸之总是到得比她早一些,占一个座儿,悄没声息地示意她过来。
    讲座无聊的话他们就脑袋顶着脑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,找脑筋急转弯玩儿。
    “我们这样是不是有点像本科生谈恋爱?”有次茶歇时沈昼叶试探着问。
    陈教授比他女朋友还困惑,一边给她往小盘子里夹司康饼一边问:“现在本科生这么谈恋爱吗?”
    这是个挺有意思的问题,俩人端着盘子思索好半天。
    沈昼叶小声且歉疚地啃着司康饼道:“……得不出结论,我这儿样本量不够。”
    陈啸之脸上十分平静,仿佛正在思考着什么。
    片刻后,他也颇为悻悻道:“我也得不出。”
    他的学生小口喝着红茶,很促狭地看着他,发出了嘁的一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