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灰烬(第 2 / 5 页)
。最左,一座乘凉的古筝亭。
    抬头看。两层楼,飞阁流丹。右侧,敞宽的落地阳台,一台偌大而满满当当的书架。欧式简约的桌椅,一杯下午茶放在杯垫上。
    这里雕梁绣柱,奢雅得她不太好受。
    阿姨倒了杯椰汁,让她在阳台的椅子上等等。
    “抱歉,小江在楼上练习。”
    她以为会听到“少爷”。
    阿姨解释:“他最近一天必须练到九个小时。”
    她摇头:“没关系。”
    路柔捣着杯中的水,听阿姨的闲聊,听关于他的碎片。
    江漫真正的家距离国门十几分钟,世家传承。爷爷打六七年仗,参加抗外时已是团长,回国后成为副师长,后来当了将军,离休时副兵团军校教员。
    他从小军院长大。老幺。一个哥,一个姐。哥哥江廷沿海行商,曾市场垄断到国家整改,现在依旧产业郁葱。姐姐江阴一级建筑师,协会金奖不计其数。
    阿姨说这套就是他姐赠给他的。为了清净,现在他一个人住。
    她含糊地唔一声。
    阿姨问她住哪?
    不远。
    用手指了指。
    阿姨从楼栋再看到她身上,眼神更和蔼了,里面的倾向变化她意识到了。
    她忽然烦恼现在过度敏感,敏感得心虚发涩。她不属于这昂贵的地段,她不过只是一个借住的平民租客。
    租和买,可以描述那么多的贫富差距。
    路柔缩紧身体,看水,顺时针旋转。
    “你住这啊。”
    嗯。
    她觉得水渐渐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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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古筝声在上面响,路柔想象他十指的从容和低头沉浸的儒雅。知觉缩得越来越小,只剩音乐和脑子里的画。
    阿姨说:江漫的教养在骨子里。
    路柔认同。
    从不乱丢乱放,只要被给予了一定会说谢谢。一向女士先行,常做最后一个善后的人,走之前也会摆好凳子。
    他从不表现愠怒的情绪,平心静气与人说话,永远和蔼可亲。做事专心致志,绝不旁骛。不鲁莽不粗俗,也从不允许自己汗流浃背、狼狈万状。
    一切讲究得挑剔。
    她一直用勺子转水,慢慢的。
    今天太闲了,阿姨继续炫耀他的雇主:
    过世的奶奶曾是大户人家的小姐,把规矩传给了他。
    五点准时起床,无论出不出门永远穿戴整齐。衣服不能褶皱,没有灰尘。白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