短歌行(八)(第 5 / 5 页)
   “倒是女官那儿传出了些风声,”沉念安话锋一转,“据说是后宫的萧才人玩弄巫蛊,诅咒帝君,事情牵扯萧家与夏家,估摸着还有吴王与莲雾公子,又恰逢于家本族尽数下狱的时候……这事,你先听听。”
    陈蒲若眼皮一跳,道:“这么大的事,圣人是要瞒?”
    “不,圣人若想瞒,女官们绝不可能透半点风。女官长我接触过,口风极严。”沉念安反驳。“她是在试探我等的态度……尤其是夏鸢的。”
    陈蒲若拧眉,沉默许久,最终叹了口气,笑道:“算了算了,下了朝,咱们少说公事。”说着,她自袖中取出两张封好的请柬,一张递向沉念安。
    沉念安接过,感慨了句:“可算要结了。”
    这封请柬是她底下的官员寄来的。
    新娘当年科举入仕,受过沉念安的提携,算她半个学生。新郎的母亲则是长安某士族旁支的姑娘,家境谈不上富硕,但一个好姓再加几栋万年县的地契,足以令她将儿子在婚姻场上卖出个好价钱。
    起先两家谈得不错,后头为聘礼钱起了争执,你来我往,闹得很是难看。
    “可不是,一对璧人终成眷属。”陈蒲若道。
    “没后来随去的那几张田契,我俩都坐不上这喜桌吃饭。”沉念安轻轻发笑。
    “讲来当年夏宰相险些要与我阿兄结亲,媒人来了几回,后头夏家不知为何又悔婚了……果然,姻缘这事儿,难说。”陈蒲若也随她露出淡淡的笑意。
    “夏宰相的婚事?哈,那可真是太早,”沉念安道,“那会儿我估摸着还在岭南作司马吧。”
    正说着,迎面突然刮起了风。
    今年天寒得早,风一起,一阵接一阵直吹着来往行人的面皮,好似隆冬的清晨,拿一盆刚融的雪水洗脸。
    陈蒲若脸迎着冷风,面颊稍有刺痛。她侧过脸,避开风刃,问起沉念安:“您倒是没再纳小侍。”
    “嗯,我嫌拖累。”沉念安笑了下,眼睛低着,去摸袖口的褶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