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夏下意识回头。
    与齐镇的视线对个正着。
    齐镇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，眼尾微微上挑，专注看人时总给人一种情深的错觉。即便那张脸上分明就写着寡淡冷漠，可越是极致反差，越是叫人沉溺，飞蛾扑火。
    她收回视线，在哥哥絮叨的间隙，轻声道，“可我就喜欢顾辞那个类型。”
    白清珩瞬间心梗。
    齐镇也皱起眉头，目光忍不住再次落在半夏脸上。
    半夏今日穿一件浅草绿雪罗长裙，簪一支同色系掩鬓，耳上戴着青玉珰。
    她仰头与白清珩说话时，耳珰也会跟着轻轻摇晃，被春日映出一道道水光，漾在她莹白的肌肤上，摇曳，招展。
    齐镇以前从未留意过半夏戴什么样的首饰。
    金玉珠宝，他也不记得自己是否曾给妻子送过。
    他总是忙碌，像匹不知疲倦的马，有忙不完的事，不懂享受生活，更忽略了身边的人。
    记得任户部尚书那会儿，战事起的急，整个户部不眠不休好几日忙活，才终于将征北所用的粮草调度完毕。
    秦朗红着脸向他告假，“我夫人今天生辰，我几日未归家，她那人小气，又该躲着偷偷哭鼻子了。”
    齐镇匪夷所思。
    秦朗的夫人他见过，比秦朗话还多的一个人，怎么会偷偷抹泪？
    “是我想她了，行了吧？”秦朗梗着脖子，毕竟曾是同窗，对着他这个冷面上峰比旁人少了几分顾忌，“我就不信你不想你夫人。”
    齐镇被他问得愣怔。
    齐镇从前不能理解秦朗，更觉得顾辞无聊。直到此时，半夏青玉耳珰摇晃，漾出一层层涟漪，如同平静心湖投下石子，他才恍惚发现，自己错过很多。
    半夏说她喜欢顾辞这个类型。
    他被这句话刺痛。
    重生回来，他已经规划好未来，半夏被他摒除在外。
    他当然知道，她会遇到其他人，会跟其他人在一起，一如他们当年。
    可直到半夏清晰地说出口，“那个人”变得具象化，甚至是他的好友，齐镇心中忽然生出一股落地的疼痛。
    连带那日黄昏，半夏说要与他合离，不爱他了的疼痛加在一起，成倍袭来。
    原来人的痛感是滞后的。
    隔了这么久，前世今生的长度，齐镇才感觉到一股窒息、尖锐的难过。
    同时还有愤怒。
    她居然喜欢上了别人。就因为阴差阳错的相遇，本该属于他的感情，她全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