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(第 1 / 2 页)
    从寒山寺苦修下山,我一眼就看到高高在上的首辅大人。


    他翻身下马,牵过与我有几分相似的孩子。


    「阿磐,若你已然知错,便还是首辅夫人。」


    而我难产血崩险些丢了性命才生下的孩子,却拉住我嫡姐的手。


    「阿娘身份低微,合该姨母当夫人才对。」


    我看着他们宛如真正的一家三口,扯唇一笑。


    「烦请首辅大人赐我一纸和离。」


    「我祝大人与新夫人恩爱到老,白首不离。」


    至于那首辅夫人——


    谁稀罕当?


    ······


    我没想过谢书珩会亲自来接我。


    山路崎岖,夜里又下了一场大雪。


    若非寺里的尼姑们蹉跎人的手段了得,我是不愿冒着厚雪下山的。


    在寒山寺的这三个月,我需每日在丑时摸黑夜起,给全寺人浆洗衣物。


    数九隆冬,我双手冻得几乎失去知觉,皲裂的伤痕四处遍布。


    待把比丘尼们的衣物晾晒干净,还要为她们挑水劈柴,赶在她们上晨课前把朝食做好。


    如若不然,她们便让我在大雄宝殿外跪上一天。


    或是鞭笞之罚,当着佛祖的面,怒叱我伤人毫无悔过之心。


    我刚被谢书珩送到寒山寺时,小产不久,正是身体虚弱的时候。


    只因我拒绝浣洗她们的衣物,便被姑子们打弯了腿,按跪在寒冬腊月的雪地里。


    那姑子一巴掌甩在我脸上,「还以为自己是京都府上的贵人呢!」


    「谢大人可特地交代过,要让你在寒山寺好好反省,岂容你偷奸耍滑。」


    「既然不愿意做那些劳役,那便好好跪着吧!」


    腿窝和小腹传来的疼痛让我直不起腰,我趴跪在雪地里,望着大雄宝殿里悲天悯人的佛祖,喉间腥甜险些溢出。


    那日大雪,我被迫跪了四个时辰。


    当夜,我高烧不醒。


    寒山寺里的比丘尼大抵是怕闹出人命,在踢我、踹我、拿雪水泼我都没办法把我弄醒时,终是胆战心惊地从山脚请来一位山野郎中。


    大概是我贱命难死,那郎中几剂狠药下去,竟把我从阎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