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围安静的连根针掉下来都能听见，一片寂静里，父亲的脸涨得通红。

    他跨步上来就是一巴掌。

    打得我的脸偏向了一边，我试着动动脸颊肌肉，发现几乎疼的麻木。

    那个无用的中年男人，像是找到了一个可以发泄脾气的出路，便肆无忌惮地把最糟糕的脾气发泄到至亲骨肉上。

    我能感受到我的脸肿了，没等我做出反应，劈头盖脸的谩骂从头顶炸响。

    “你这是什么话？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？”

    上一世父亲还没有做出这样的举动，因为我为了讨奶奶开心，在她半威逼下就答应了换肾。

    父亲的盛怒在我的意料之中，我舔了舔嘴角，血腥味窜上头顶，他是真没收力。

    我眼神一暗，把头仰起来。

    “不换，死也不换。”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父亲气急，又想上来给我一巴掌。

    见局势混乱，奶奶立刻沉声道：“都别吵！”

    看到我脸上浮现出明显的巴掌印，奶奶声音变缓：“囡囡不换就不换，奶奶一把老骨头了，好的零件还是要给年轻人才好。老了不中用咯，还是不能连累你们。”

    奶奶口口声声说不勉强，可话里话外都在暗示我的不孝顺。

    大姑立刻说道：“妈你这是什么话，姚姚只是开个玩笑，孝字开头，哪有拒绝的道理，你说是吧姚姚？”

    伯父也跟着说：“就是。姚姚那么尊敬你，怎么会连一个肾都不跟你换。”

    我咽下了夹杂着血腥味的唾沫，勉强露出一个笑容。

    “不换，我死也不换。”

    “姚姚，这是你唯一一个能跟奶奶做出贡献的事情了，你不是说很想给奶奶做点事吗？难道你不愿意了？”

    大姑眼神很冷，声音却是笑着的。

    这话是我小时候说的，那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奶奶只对堂哥堂姐糖吃，我也想要奶奶的疼爱，后面大姑说。

    “因为姚姚没做事情啊，你大哥这次月考第一，大姐奥数比赛拿了市里第三。你呢？”她问我，“姚姚今天做了什么事情值得奶奶开心的？”

    我想了半天，于是说：“没有，但以后我会努力让奶奶开心。”

    所有人都在笑，没人把这话当一回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