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(第 1 / 2 页)
    婚约最后到底退了。


    同婚书一同交到我手上的,还有父皇的一道口谕。


    他罚我闭门思过三个月。


    皇权在上,岂能朝令夕改,我意气用事,毁了一桩婚,父皇对我的惩罚,已经算得上很轻。


    我日日守在窗前,看窗外一树繁花由盛而败。


    若太无趣,就抄经做绣活打发。


    佛经抄写到百遍,阿萝打起帘子,领了个人进来,这人我自幼认识的,名叫谢危,南平王世子,我已经很多年不曾见他。


    谢危迈着长腿进来,散散漫漫扫了一眼屋内陈设,待瞥见桌上的佛经,就单手一指开始嗤笑:「李长安,我早听说你转了性子,多年不见,怎的青灯古佛,竟然变成个老尼姑?」


    我们自幼相看两厌,一听见他说话,我就觉得头痛。


    我捂着额头问:「你不是一直在蜀地么,怎么会出现在这里?」


    「小爷来瞧你。」


    「……啊?」


    谢危垂下眸子睨我一眼:


    「你别想太多,我回京一趟,带了些荔枝。陛下让我把你的那一份送到这里来。」


    我心下了然。


    约莫是父皇罚我禁闭,又来宽慰我。


    这些年都是这样,他舍不得真罚我的。


    侍从端上来一叠用冰镇的玲珑小果,红艳艳的,底部缀着两片绿叶,几乎嫩出了水。


    我情不自禁多看两眼,然后故作淡漠:「多谢,可惜我不爱吃甜。」


    谢危不置可否唔了一声,旋即坐下捞了一个荔枝塞进嘴里:「听说你退婚了。」


    从小到大,只要这个人出现,总是这么讨厌。不用想也知道,他下一句话该是:「退过婚的姑娘可不好嫁人,得亏你投生帝王家。」


    我自幼娇纵,后来虽是刻意敛了许多性子,但在谢危面前,却是敛不起来。


    我站直了身,双手一叉腰,居高临下看着他:


    「退了又怎样,还轮不到你来看我的笑话。」


    谢危吃没有吃相,坐也没有坐相。一双长腿不受拘束地岔开,懒懒散散道:「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?小爷只是知道,你明明喜欢卫铮许多年,突然退婚,可是受了什么委屈?」


    我突然就哑口,说不出话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