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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我跟着下人入丞相府时,已经做全了被羞辱的准备。


    当初退亲时,崔识彦在沈府面前将头嗑得头破血流,后又跪了一天一夜——


    只为求得我一丝怜悯,别与他退亲。


    而我连表情都未曾变过分毫,没几日便凤冠霞帔,与状元郎十里红妆。


    世人皆赞叹尚书府嫡女与新科状元登对的同时,崔识彦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。


    连街头小孩子都编了一首歌谣:


    小小庶子,真可笑。


    心气高,胆子大,妄想攀上高金枝。


    脸皮厚,长横肉,跳梁小丑惹人笑。


    ......


    据说。


    崔识彦被新皇封为大丞相后,第一件事情就是处置了当年欺辱过他的人。


    那些唱这首歌谣最多的几个小孩,现下活不见人,死不见尸。


    家眷们状告无门,纷纷哭瞎了眼。


    一桩桩,一件件。


    他折过的辱,如今悉数讨回来。


    现在。


    我这个最大的始作俑者主动送上门,万般手段自然在前头等着。


    苦涩的笑容在嘴角漫延开来。


    嘎吱——


    身后的婢女悄然关了门。


    屋内只点了一盏灯,视线旋即暗淡几分。


    浓郁的脂粉味,伴随着女子的娇笑声扑面而来。


    这竟是间卧房。


    半明半昧的视线中,男人松着衣衫躺在塌上,怀中抱着个美艳的女子。


    我只看了一眼,便针扎似地收回目光。


    一股子绵密的钝痛涌上来。


    像是迟了许多年。


    我强行按下纷乱的思绪,俯身高声道:


    「臣女沈意,求大人救救臣女的家人!」


    无人应答。


    我垂着眼,缓慢跪下,又一字一句道:


    「从前的事是臣女一意孤行,伤害了大人,如今只求您高抬头贵手救我家人,臣女愿意做任何事!」


    屋内静了一瞬。


    浑厚的脚步声缓缓响起。


    下一刻,有力滚烫的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