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4章(第 2 / 3 页)
圈里新火起来的,据说难请得很,上门唱一出戏,要排到几个月后。


    他一袭水袖丹衣登场,声若懒燕娇莺,眼波婉转间,半嗔半怒,占尽世间风流。


    江少陵忙着摆弄桌子上的茶点,对台上的咿咿呀呀并不感兴趣,只在众人拍手叫好时,抬头瞧了一眼。


    而这一眼,碰巧瞧见台上的贵妃衔杯醉酒,兰花指轻轻一捻,摘下鬓边一朵粉花。


    不过是陪小娘回去喝碗药的工夫,再回来,花厅里围了一群人,个个面色古怪,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。


    我直觉不好,匆匆拨开那片乌黑的人头


    果不其然,人群正中,茫然站着江少陵。


    只见他头上戴朵花,手上翘个兰花指,众目睽睽下,竟是把自己扮成「贵妃」了,要给我父亲敬茶。


    大抵感觉到周遭气氛的异样,他瑟缩了一下,举手投足都透着无措。


    有个小孩率先忍不住笑道:「你干吗要穿得像个女人?」


    哄堂大笑声中,父亲颜面扫地,拍桌怒斥江少陵:「放肆!」


    父亲拂袖而去,主母脸上也不好看,这桩婚毕竟是她做主定的,没想到会惹了父亲不高兴。


    我沉下脸,走到他面前去,把他插在头上那朵不伦不类的花拔下来扔掉。


    江少陵傻乎乎任我拔。


    他笨笨地问:「我……哪里……做错了?」


    他甚少说这样完整的句子,只微微一动,眼周慢慢浸出一圈红。


    悬在半空的手顿住,我轻道:「你没有错。」


    江少陵忽然就哭出声来。


    他哭得那样大声,眼泪鼻涕一齐流下来,嘴角止不住往下咧,又丑,又难看。


    傻子委屈。


    江少陵哭得惨烈,我帮他擦脸,沾上满手的泪渍,没有办法,最后从怀里掏出块蜜枣,那是他素日爱吃的零嘴。


    水渍打湿包蜜枣的油纸,糖汁融化,蜜枣一半塞进嘴里,另一半黏腻腻拉丝挂在嘴边,旋即又被新涌出的泪水冲掉。


    在座瞧热闹的还有些亲朋,我冷冷环顾一周,把自己的薄外披解下来,兜头朝江少陵头上罩下去,隔住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。


    隔着披风,我问他:「糖化了些,还甜么?」


    豆大的泪从外披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