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(第 1 / 2 页)
    三年前,本该嫁给宁王的人,并不是我。


    那时我爹卷入粮草案中,被宁王捏住了把柄。自此江家投身宁王党羽,嫁去宁王府的,本该是我的长姐。


    后来长姐死在迎亲途中,宁王步步相逼,我爹不愿我牵扯其中,催促起我同沈隽衣的婚事。


    是我自己要嫁宁王的。


    他喟叹一口,有些感叹:「如若那时你便嫁给沈隽衣,如今可就是将军夫人了。」我静静地听他说完,没有反驳,只答道:「臣女只问殿下一句。」「倘若当时嫁给沈隽衣的是我,待到日后江家罪名揭发之时,殿下是否还会如今日这般,任由沈隽衣坐到现在的位置?」太子脸上的笑消失了。


    我微笑着垂下眼,朝他见礼后,便要离开。


    太子疑心重,此番召我进宫只是为了试探。


    是忧心沈隽衣对我旧情复燃?抑或不放心我,担忧这只是宁王与我设的一个圈套?


    良久,在我即将踏出东宫之际,风中传来太子的声音:「你猜得不错。孤的确不会放任一个妻族同宁王有所瓜葛的人执掌兵权。」「此番召你入宫,只是为了告诉你。虽不知你和宁王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,但探子在京中发现了宁王的踪迹。」「宁王不惜以身涉险也要入京,似乎是为了寻你。」宁王,姬卿时。


    我至今记得见到他的第一眼。


    大婚那夜,他一袭红袍,墨发未束,随意披散在襟前。


    他就那样轻而易举地挑开我的喜帕,脖颈前悬挂的坠子因俯身而悬置于我与他之间。


    盖头将我与他一并遮住,周遭是一片刺眼的红,全世界仿佛都安静下来,他却罔若未觉,一双黝黑的眸子深深凝望着我。


    半晌,他挑起唇笑了,分明是简单的衣着,他却活像话本里吸人精气为食的妖孽。


    他说:「你将是宁王府中,唯一的姬夫人。」


    夫人,妾而已。


    那时我并没有将这话放在心上。见他与我拉远了距离,我后知后觉地松开攥紧被褥的手,这才发觉手心里早已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。


    传闻宁王姬妾成群,性情阴晴不定。后来他也的确遵守诺言,遣散姬妾。


    我的确成为了宁王唯一的姬夫人。


    马车兀地停了,我从回忆中恍然回神,一旁的丫鬟下车查看情况,却迟迟没有动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