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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才想起,这断裂的木镯本应丢掉,竟一直忘在了这里。
    木镯上被刀劈开的裂痕还很新鲜,裴戍眸子一沉,心道自己当真是魔怔了。
    他不该来这里。
    如同被破了一桶冷水,裴戍抿唇,转身要走。
    脚边却传来柔软又温热的触感,他低头,入目是土‌‍‎黄‎‍‌‍色‌‎‍狗毛。
    狗不靠脸认人,它自有一套章法。
    此时小黄狗倚靠在裴戍脚边,兴奋地冲他撒娇,见他看到自己,努力站直往他身上扑。
    裴戍垂眸,无视它讨好的动作,冷冷看了它许久。
    *
    裴戍捡到黄狗的时候,是光华二年的春天。
    此时距离他被宋初姀捡回来,已经过了四个月。
    前不久,小皇帝赶在冬春之交出城冬猎,半夜喝醉了酒,挑剑斩杀了城门士兵数十人,满城哗然。事后,小皇帝只敷衍赏了被杀士兵家中几两银钱,这事就草草了结了。
    人命不值钱,几个守城将士的人命在小皇帝眼中不过是蝼蚁。
    可守城门算是个好差事,宋初姀趁着空子,将他安排在城门当值。
    “陛下做了这样的事,会有朝中大人看着他的,就算守城门以后也不会有危险。”
    她摸了摸他领回来的粗布衣服,又得意道:“而且,他们都知道你是我兄长安排进去的,不会有人为难你的。”
    裴戍问:“你是如何与宋郎君说的?”
    宋初姀抿唇笑着:“我说你是我无意中救下的难民,兄长知道我做善事,自然愿意帮我。”
    话音落,她看着他的宽肩窄腰,又忍不住道:“我帮了你那么多,你什么时候和我行周公之礼啊?”
    挟恩图报这四个字,她表现得毫不遮掩。
    裴戍低头看她,皱眉问:“你不要清白了,以后嫁人怎么办?”
    宋初姀愣了一下,脸上笑意消散。
    意识到自己话说重了,裴戍想补救,宋初姀却已经拿起桌上的灯笼走了。
    她生气了……
    裴戍有些烦躁,她总是很爱生气,偶尔一句无心之言就会让她不悦。
    知道她是世家小姐的脾气,裴戍拧眉,站在半开的房门前看了许久,没有追出去。
    直到宋初姀的背影再也看不到,他收回目光,灌了口酒。
    这一生气就是许久未再出现,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