渠清如许 第4节(第 4 / 5 页)
这位他没说话,是梁徽应的礼。
    沈华衣,三品君仪,仅次于佟瑾这个君妃之下。
    但某种层面上来说,他比佟瑾身份更贵重,他是后宫中唯一一个在前朝任职、身负官位的君妃。
    大梁国风开放,无后宫不得干政之说,君妃君嫔,有才干者,亦可出仕。
    沈华衣是名门公子,知书达理,大家风范,身后是江淮世家,他的兰台司正是先帝任的。
    光这一点祝知宜这个罪臣之后就望尘莫及,若是无十多年前太子一案,祝知宜这会儿也该是朝堂新贵,曾经为民报国之志已化为泡影,使得每次见到沈华衣他都心情复杂微妙。
    祝知宜在连祖父都不会喊的时候,就被太傅教“为天地立心,为生民立命,为往圣继绝学,为万世开太平”,这一句话他在梦中都能脱口而出。
    忠君报国、心怀天下,躬身为民乃祝门世代祖训,刻在每一个祝家人血骨筋脉里。
    先太傅临死前有三恨,一恨朝势阴晦,政阀世家、皇亲外戚联手掌权迫害忠良;二恨先帝软弱、君心懵通,不辨忠奸;最后一恨,恨祝氏一门嫡长孙祝知宜被终身剥夺出仕之资。
    如秀木摧折,明剑折刃,先太傅视之为辱,人死不过头点地,这比杀人夺命更诛心。
    祝知宜是他最疼爱的嫡长孙,他花了毕生心血亲手教出来的珍才,聪敏内秀,性情稳正,仁心德厚,如若不能出仕,是大梁痛失肱骨,是祝门绝学断后,是清规虚妄此生。
    人活世上碌碌无为与行尸走肉有何异,祝门向来清高刚烈,士宁死毋苟活,他无颜面对先祖诲训。
    祝知宜能坦然面对家门受冤蒙屈,但对自己仕途早夭却从来避而不谈。
    沈华衣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,说这位新君后跟那些个后宫嫔妃争风吃醋他是不信的,能刺到他的唯有一点,那便是他还未启程便夭折胎死的鸿鹘之志。
    于是在晨省请安上迟到时,沈华衣说与皇上商谈言官策令,一时忘却时间,恳请君后见谅。
    向来理直气壮的祝知宜果然沉默了,他打中了对方的痛处和死穴,揭开了对方未结痂的伤疤。
    官簪朝服,鲜衣怒马,那已经是一个祝知宜再也进不去也够不着的世界。
    第6章 他不能问
    祝知宜很平静,这个沈华衣与旁的君妃君嫔都不同,慧敏从容,精于攻心,不卑不亢。
    眼看江淮一带世家风头势力就要盖过京派皇戚宗室,他近日又收敛低调起来。
    沈华衣看皇帝给祝知宜撑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