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22】蝴蝶食腐(第 2 / 3 页)
是……没想到。”
    “你终于……肯听话了。”他对萧欠说。
    蝴蝶站在我身后,话落的那一瞬间将我的手松开;我回头看他,那双经年倦怠的眼睛里透出某种无声的,破碎的东西。他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方,端详着萧衍——那张脸青白,没有血色,在日光下几乎可以被吹灭,人单薄得就像层纸。
    萧欠站在原地,与萧衍隔着,地上铺满白瓷砖,上面是青红相间的花纹。
    谁都没有说话。
    我猜萧欠知道,萧衍快不行了。
    因为我从那双眼睛里,看见了悲哀。
    那天我们回家,我开车带走他们。我们穿过无数条隧道,恍惚想起很多年前,我曾在车窗内匆忙瞥见一片蓬勃的绿光。那条隧道上铺满玻璃,背靠山林,外面是郁郁葱葱的绿,绿之上是一片雾蒙蒙的紫。一路从这方到那方。
    我记了很多年。
    车上是长久的沉默,蝴蝶坐在我的副驾驶闭目养神,萧衍在我们身后沉沉睡去。车停时,萧欠一只手搭上我的肩膀,沉声道了句:“罗缚。”
    我靠在椅背上稍稍转头向他:“嗯?”
    “你们今天为什么来找我。”
    蝴蝶说话时很平静,就像一潭死水;拥挤的空间内,我们的呼吸交错着,青蓝光下,他的皮肤就像一块细腻的羊脂白玉。
    或许很少有人将他当成是个人,或许曾经有一个——他父亲,可是快离世了。
    我不知道萧欠为什么对萧衍这样稚气,好像总想将他激怒,然后被狠狠扇两巴掌。于是我抬手伸向他的脸,抚过他的鼻梁,却没有正面回复:“疼不疼?”
    他没有动,身体似乎有些僵硬,然后突然就将我抱在怀里,将额头埋在我的脖颈间,我察觉到一些湿润的东西流淌而下。
    我能感知到蝴蝶的身体在颤抖,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脆弱。我抱着他,小心顺平他的气;他没出什么声,只是胸腔起伏变得有些急促,仿佛将所有能言不能言的都噎了回去。
    他没问我萧衍的情况,我也没有说,我们拥抱了很久,直到我的领口湿透,他的眼周泛着红。
    “走吧。”很久以后,他从我的怀中离去;将头转向窗外,我看不清他的神情。他身上套着墨蓝色羊绒外套,领口是古老的宫廷式盘扣,遮住所有不堪的痕迹。
    他是藏在华贵遮羞布下败絮似的灵魂。我从第叁次见他时就是这样认为的。
    这些年蝴蝶活得很不好——可我不同情他。
    自甘堕落的人,没什么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