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1】情人,蝴蝶,与我(第 2 / 4 页)
本该高高在上的蝴蝶,现在却完全溺死在‍‍情‌‌‍‍欲‌‍‌‍世界里,不分昼夜地做着。横走在‌‎‎‍‍男‎‍‎‌‍女‎‍‌‍‌间,用他漂亮的身体沉沦于人性最原始的欲望;白皙的皮肉染满青斑,这人‌‌‍浪‌‍‌‎荡‎‌得令人惋惜,但却只有这样活,他才能生。
    他的心里空荡得一无所有,既放不下别人,也容不下自己。
    连自我都没有的人,执迷在浮华世界里寻找片刻的安宁,似乎只有那一瞬间,他空洞的心脏才能被短暂地填满——用他残破的翅膀,扑烁辗转在不同的欢场。
    我观察了萧欠很久,在顶楼上,单向玻璃镜后的暗间里,洞悉着他与情人们的爱欲世界。我曾详细地记录过他的偏好:他喜欢拥抱,喜欢被人完全地包裹着,喜欢蜷缩成一团被人亲吻遍身体,然后顺着他的背柔声安抚。每次做完,他都会陷入一段相当长的脆弱期,仿佛整个人都被抽空了,瘫倒在床上,一个人躺着,衣不蔽体。
    那是一种近乎难以言述的悲伤,直到下一个情人登场。
    有时候我觉得,他像是故意将自己沦落成娼妓,向恩客们卖弄着自己的姿色。但是下了床,他似乎又成了那只高高在上的蝴蝶。
    他的恩客们好像都很喜欢他,甚至愿意亲吻他的脚趾,可是——他总是很不屑。
    曾有人在情浓时狠狠撕咬他的皮肉,他没有客气,将烟灰缸砸碎在其脑袋上,沉静的向门外说了声:“拖走。”
    门被打开,这充满着血腥与膻腻味的房门透入了几丝天光。萧欠坐起身,用一只白净的手抚上锁骨的伤口。情人被拖了下去,留下长长一地血迹,他轻蔑地看了眼,披上长衫,缓慢点燃一支烟。
    “要温柔,不要太粗鲁。不要得意忘形。”那时我在本子里记下这句话,灰紫色棉麻质地的封皮,里面是发黄的纸张;我将有关萧欠的一切都事无巨细地记录下来,直到写下满满当当的一本。他在我面前几乎是透明的,我懂他所有的偏爱与习惯——
    闭环之中的我们,以某种诡异而又平衡的方式互相揣度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