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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,她眼睛一时间不能适应,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赶紧跑到桌前点亮了油灯。
    春桃他们被训斥之后,都被各自的爹娘带了回去,没有回到这里来,只有宝意一个人在昏睡。
    屋里的灯一点亮,冬雪就看清了坐在那里的身影是谁,这才松了一口气:“陈嬷嬷?”
    是陈氏。
    宝意的背一下子紧绷了起来,冬雪却放松下来,一手抚着胸口道:“吓我一跳,陈嬷嬷来看宝意?怎么也不点灯?”
    刚才一直静静坐在床边,在黑暗中盯着宝意的陈氏对冬雪微微一笑,开口道:“刚刚进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还亮着,不知不觉就黑了。”
    她进来的时候天还没黑,现在阖府都点灯了,那意味着她在床边坐了多久?
    宝意不寒而栗。
    在今日之前,要是见到陈氏这样关心自己,注意力全放在自己一个人身上,宝意都是欣喜的,感到安全的,可在那真实的梦境之后,再看着陈氏,她就只感到无尽的恐惧。
    抢走玉坠的人是姐姐,但真正令宝意失去身份的,是她。
    而且自己一死,陈氏就那样轻描淡写地说找到了自己的尸首,宝意不敢去想那些山贼是真的那么巧堵在了自己出嫁的路上,还是有什么人故意安排让他们找上了她。
    被她当成亲生母亲的人,都可能是欺骗她毁掉她人生的真凶,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呢?
    冬雪不知道宝意心中的恐惧,端着粥走过来,见她这样缩在床角不说话,还以为她是不舒服。
    刚想开口问,就听陈氏说道:“这孩子刚刚又做梦,吓着了。”
    宝意拥着被子,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瑟瑟发抖。
    可惜陈氏不知道她做的是什么梦,幸好陈氏不知道她做的是什么梦。
    冬雪把粥碗放在旁边的凳子上,也坐到床边来,伸手要去探宝意的额头,担忧地道:“又做噩梦吓着了吗?”
    宝意不敢说话,在陈氏的注视下任由冬雪探了探自己额头的温度。
    陈氏看着她们俩,温和地道:“方才我探过了,没有再烧了。”
    听着她的声音,宝意咬住了口腔内壁,努力地不让自己的恐惧显现出来。
    所幸在陈氏看来,她经历了在雷雨交加时被困在屋顶上的事,醒来会害怕发抖也是正常的。
    “没事了。”冬雪轻声道,又像昨夜那样安抚地拍着宝意的背,“没事了宝意,都过去了。”
    虽然陈氏为了在府中立足,平时看上去对宝意很是严格,待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