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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看她了。
    不然苏水湄都怕陆不言看着看着,变成斜眼了。
    说到这里,陆不言顿了顿,像是想到了什么,神色之中竟显出几分落寞之态,不过也只是一瞬而已。
    那一瞬过后,男人又恢复成了平日里骄傲自满的姿态,那满目的傲慢,什么都不放在眼里,什么都不在意。
    苏水湄看着这样的陆不言,突然觉得自己或许不够了解他。她太过偏听偏信,一开始就对陆不言下了设定。
    比如,狂傲、暴躁、疯狗、杀人狂魔、不好相处……之类的形容词。
    虽然大部分都是对的,但陆不言说的对。
    锦衣卫也是人,包括他。
    是啊,锦衣卫也是人,他们替圣人杀人,手上沾满了鲜血,难免午夜梦回之际从噩梦之中惊醒,想到自己手上沾的鲜血,陷入无限的恐怖和深渊之中。
    苏水湄想,陆不言也会这样吗?
    应该不会吧。
    她与他一道睡在一个屋子里的时候,这个男人可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,就跟一具尸体一样躺在她边上。
    苏水湄想,话本子里说,像陆不言这样的男人站在权势顶端,他们都爱权势,为了权势能抛却一切,包括人性。
    因为只有这样,你才能踩着无数白骨,触摸到那高不可攀却能让你为所欲为的权势。
    小郎君垂下眼帘,沉默了下来。
    从前的苏水湄是深信不疑的,可现在她想,真的是这样的吗?
    .
    有了这个疑问,苏水湄晚上睡觉的时候就难免总是朝着陆不言的方向望过去。
    她想,男人睡觉的时候,到底会不会做噩梦?
    哦,似乎是因为发现了她的“真实身份”,所以男人更加肆无忌惮的让她继续睡地上。
    苏水湄很伤心,她就睡过一次铺上。
    因为一直想着陆不言,所以苏水湄翻来覆去的睡不着。终于,她没忍住从被窝里爬了起来。
    小娘子拱着腰背,做贼似的小心翼翼上前,趴到床头去看陆不言的脸。
    借着月色,苏水湄能看到男人白皙笔挺的下颚,还有那双漆黑深沉的暗眸。
    嗯?眼睛?
    “啊!”男人突然出手,一把扯住苏水湄的胳膊往床上一按,用力反扭钳制,疼得苏水湄眼泪直飚,哭爹喊娘。
    “啊啊啊!”
    “一个大男人,这点疼算什么啊啊啊……松嘴!你属狗的啊!”陆不言话还没说完,就被苏水湄狠狠咬上了耳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