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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拖了地,喂了鹦鹉。鹦鹉笼子旁有个蓝色的开关,一按,外面“西天”的牌子就熄了灯,黯淡下去了。
    时间刚刚好。
    手机里有韩庆发来的微信:“去店里接你?”
    颜止回道:“好。”然后把电话卡抽出来,扔进了垃圾桶。
    他的行李只有一套换洗衣服、两包烟、几百块钱和一张身份证,跟他来到这座城时的行李差不多。他最后看了一眼他的店,苦心经营了这么久,临走时才发现竟然没有什么可带走的。过了一年他还是一无所有。
    最后他把架子上摆的蓝凰和红虎装进运动包,推门出去,拉下铁闸,直奔火车站去了。
    韩庆蓦地醒了过来,转头看向窗外,从小型飞机的舷窗看下去,依然是无穷无尽的黄沙。他看了看表,有点不耐。睡前飞机就进入沙漠,一个多小时后,他们还在荒凉的无人区,仿佛就在原地打转,一点进展也没有。
    他问坐在另一头的中年男人:“老游,还有多久能到?”
    游有余是镰旗县县长,五十来岁年纪,不知道怎么就储存出一个超越人类常识的大肚腩,每次说话前都要喘两口气。“呼哧,快了,还有半个来小时吧。”
    韩悦打了个哈欠,喝了口酒,“这算快了。上次我坐车去的,在这鬼地方开了一个晚上。哥,你不知道那滋味,跟永远开不出去似的。”
    韩庆不语。月亮湾有多偏,他曾经想象过--在那平安夜的晚上,他坐在西天的台阶上,计算着颜止的火车开出了多长的路,正以多快的速度一点点地离他远去。
    那天晚上,几乎是一看到西天的招牌熄灭了,他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。他下了车,踏上那不知走过几千遍的熟悉的人行道,却觉得一切都变得很陌生--或许是因为下雪了,积雪掩盖了他之前所有的痕迹吧。韩庆第一次觉得,这条老街真是个自成一格的场域,平时也是闹腾的,一到雪夜就跟古庙一样寂静。平安夜,连萧索的商店街都会放一些庸俗的圣诞歌,用掉色的纸条装点一个谁都没搞懂的节日,唯有老街还是沿着自己的习惯,一到黑夜就拒绝人的打扰。
    韩庆在槐树底下顺手抄起了一块石头,掂了掂,作势要扔向玻璃墙。他的手甩了半圈,又把石头收回来,放在手上摩挲。他心里琢磨了一下,恍然大悟:难怪颜止能猜出砸玻璃的肯定有人指使,要打破这面墙,不包着钢筋增加石头的重量,是绝对办不到的。
    他一屁股坐在冰凉的台阶上,一下一下地扔着石头玩儿。他既不愤怒,也不伤心,这样的结局,他是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