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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一两个在房里,其他人竟都还未回来。他进了屋,不顾旁人招呼,胡乱解了大氅,往后一扔,吩咐身后人几句,便大步进了内室。
    十五木木然坐在小座上。他身上的雪早就化了,湿漉漉的满头满身,像是个玩完水的小孩。秦远与他对视,那双黯淡了的眼睛在碰触到他的视线的时候,微不可见地缩了缩。
    十五小声说:“我以为你不来了。”
    秦远走上前,温声道:“怎会不来?糊涂蛋,咱们先将衣裳换了。”他伸手去解十五的衣扣,十五亦不动作,任他动作,秦远心里发慌,只安抚道:“好十五,是不是难受呢,再向哥哥哭一场行不?哭完了便高兴了。有什么想的,我定会去办。”
    十五被解得身上只剩中衣,秦远摸了摸,觉得还不算太过潮湿。他拿起帕巾,将湿了的长发裹了,拉起十五,将人往被褥中塞:“过了年了,你就算是十七岁了。你的压岁钱哥哥都备好了,只待一早便给你呢。”
    十五不发一言,任他摆弄,被塞在软厚的被褥中,像个软绵绵的团子。他看着秦远自己脱衣擦发,将脸上的雪粒擦去,再上床与他同榻,搂着他软声道:“算我求你了,好歹说句话,你越是不说话,越会难过。心里想些什么,不若给哥哥讲讲。”
    “王姨走了。”
    秦远:“‘死者为归人’,她不过是回家去了。她心是善的,转世投胎后,定能被赐一个好命道。”
    十五喃喃道:“生者为过客。”
    秦远嗯了一声。却听十五说:“那大家便都是要走的了。”
    秦远的心尖猛然缩了缩,心想,十五小小岁数,怎会如此悲观?却是来不及劝阻,十五自顾自接着道:“我爹娘要走,王姨要走,少爷要走,我也是要走的。”
    “说什么胡话?”秦远有些不悦,“你我皆不走,要活得长命百岁,日子还长着呢。只说我,怎么会走?”他看着十五的眼睛,犹豫了片刻,还是道:“本想瞒着你不说,方才宴上,哥哥刚与伯父伯母说了,这辈子都不娶亲成家。我将这辈子的日日夜夜、朝朝暮暮都与你赌上了,你个小白眼狼,说甚么你走我走的话,岂不是拿刀子剐我的心呢?”
    十五愕然,秦远见他的表情终有些人味儿的生动,一颗心摇摇晃晃放了大半:“莫说这辈子,我两辈子都与你压上了。”
    十五:“什…什么两辈子?”
    秦远惊觉自己竟一不小心将心里话说出口,正蹙眉想搪塞,转念一想,十五今日大恸,不如将自己这事说出来,勾着十五的念头转个弯,莫多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