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 西西弗斯(第 4 / 10 页)
鲜的红色点缀其中,像是一种不详的提示。
    再向上望,每处左手受力点,都能看到深深的血痕。血痕一路向上,在灰褐色的岩石上,格外醒目。
    他已经攀爬过这段路几十次。
    他明白,这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。
    心中涌起无尽的疲惫感。他就像是希腊神话中触怒神明的西西弗斯,永远进行着一段无效又无望的劳动。他犯了什么错?为什么要承受如此绝望的惩罚?
    好像能听到费耶特的心声,绿绒绒毫无感情地说:“是你在惩罚自己,沉浸在无限循环的自我折磨中不愿意离开。你不想放过自己。”
    费耶特哭了。
    他额头抵在崖壁上,企图将难以抑制的崩溃表情挡住。双肩小幅度颤抖着,除了急促的呼吸声和偶尔的抽噎声,他没有别的声响,就像是生长在崖壁上的一株不起眼的藤蔓。
    过了好一会儿,他才收住了眼泪。他清了清嗓子,极力让语调平稳如常,“皑……”刚张口就破功了,声音里满满的哭腔。他深吸一口气,“是不是……是不是……”
    最后一个字卡在嗓子眼里,他说不下去了。
    绿绒绒:“皑没能觉醒,永远地留在了母巢。”
    “呜……”
    再也控制不住,费耶特哭出声来。
    像是失去了一切自制力,他像个婴儿一样嚎啕大哭。他一边哭一边向上爬,涕泪横流,狼狈不堪。
    他都想起来了,那些让他撕心裂肺的对话:
    “不可能!你在开什么玩笑!我要去找皑。”
    “母巢已经关闭,没有任何虫族能重新进入。”
    “那我就留在母星,等到下次下雨的时候。”
    “你明年再去,也找不到皑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“你在母巢中看到过了,不是吗?当虫族回归母巢,会重新变成母巢的一部分。”
    “我不相信!我不信!!你骗人!!”
    “为什么皑的白团子会变成这样?你把白团子变成这样我也不会相信的!”
    绿绒绒只是说:“跟我来吧。”
    费耶特爬到了峭壁顶端。
    他急促地喘息着,汹涌而出的眼泪好似带走了身体中所有的水分,他剧烈地咳嗽。喉咙里一股血腥味。
    他撑起身,一瘸一拐地跟在绿绒绒身后。
    很快,他们就到达峭壁顶端的另一边。
    向下望去,竟是面积极广的凹陷区域,一眼望不到边。凹陷处,有数不尽的拳头大小的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