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京春 第56节(第 1 / 4 页)
    只是她一时有些分辨不清:“裴时行?”
    “嗯。”
    “你又在装相?”
    男人似乎笑了一声,无奈道:“臣没有。”
    小公主素来敬慕忠臣良将,幼时受的是温谨厚德的训诫,平日里对上那些老家伙也都是一副恭谨模样。
    她若是喜欢君子,那他就能继续保持住这副模样。
    作为一个君子,携手与妻子同道而归时,还该做些什么呢?
    裴时行思量片刻,主动启口问道:“殿下今日入宫,一切顺利否?”
    “不告诉你。”
    不说?
    裴时行侧头,垂眸望着自己手里牵的小公主,她唇畔带了调皮笑意,是故意如此。
    再观神色,亦不见任何心结。
    想必是无事。
    “好。”他仍是宽厚地对她妥协。
    毕竟,有所问有所不问也该是君子行径。
    夫妇二人一道自禁宫回府,可长公主的鸾车方才拐进兴庆坊,裴时行远远便留意到一辆极其碍眼的双搭漆轮青盖马车,正由马夫驭停一旁。
    果真又是那阴魂不散的青皮郎。
    前段时日长公主因了唇上伤痕难以示人,闭门数日不出,也谢绝了诸多来帖。
    故而裴时行虽偏居于廨房之隅,不得亲在贵主跟前侍奉,却也不甚担心有墙外的狂蜂浪蝶趁机前来勾引。
    可此刻再见这面白心黑的青皮郎,裴时行心中竟也不复以往,从容笃定许多。
    或许是因他近来同元承晚相处甚为融洽。
    如今二人夜眠一榻,同床共枕,真正如胶似漆。
    甚而他昨夜还自贵主怀中咬花吮蕊,先了孩儿一步。
    于那一痕香雪堆中做了回医官,率先尝得滋味。
    其实人与人生来本就是不同的。
    便如此刻,有人可以与长公主同车共座;有人却只能茕茕孑立,似一条食不充饥的鬣狗一般,巴巴守在旁人家门。
    当真是现眼。
    故而待沈夷白同裴时行见礼之时,第一瞬便敏锐地感知到他神态超然含笑。
    对着自己隐隐生出了俯视之感。
    “多日不见表兄,表兄当真是越发灵妙脱俗了,想必于道修一途进益颇多。”
    沈夷白闻言复拜一礼。
    他同裴时行自前番二人独对之时便算撕破脸皮,如今也不耐同他饶舌。
    真真是令人作呕。
    着青纱道袍的出尘男子将忧切目光转向长公主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