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京春 第25节(第 2 / 4 页)
被烫掉一双耳朵。
    可如今的境况却着实不比受人叱骂好多少。
    今日旬休,难得沈夷白至京郊灵济宫中清修问道,裴时行终于有机会入诏主殿。
    午后倦怠,听雨将茶煮的酽,此刻幽香茶气弥散满室,同男人诵书的嗓音相映,倒有几分时光悠远的味道。
    待读罢一篇《盐铁论》,裴时行好似一个鼓励学子积极发问的夫子:“殿下可有何见解或疑问?”
    对面的元承晚狐疑地望向面前神色期待的男子。
    一时无言。
    她虽打定主意要在裴时行面前扮痴——
    既然玉树清森的状元郎看不过眼她轻浮又才疏的模样,那她索性变本加厉,叫他大大地开一番眼。
    可裴时行似乎当真把她和小儿一块儿视作无知学子。
    眼下正怀了一副温热的师者心肠,预备来好生教化她们母子。
    上京高门谁人不知他正同皇兄商定盐铁改革一事,偏又要在她面前读前朝的《盐铁论》,读罢还要来问她的见地。
    元承晚心下犹疑。
    其实若不是早知裴时行底细,她几乎要以为是皇兄对她生了罅隙。
    裴时行不过是皇兄派来刺探她野心的一颗棋子。
    “本宫——”
    长公主终于在男人骤亮的目光下启口,她酝酿了片刻,诚实道:“这书太晦涩了,本宫听不懂。”
    裴时行眼中笑意隐隐。
    他一双眼极为出色,瞳若点漆,扇形眼褶于微翘的眼尾渐宽,绽出隽秀弧度。
    若不笑的时候有些冷然摄人,可此刻自书上缓缓抬眸,定定望住她,便生一种无端的旖旎。
    “我知殿下听懂了。”
    他眼中明明,俱映出她芙蓉面上清纯的懵然无辜。
    裴时行无奈微笑道:“殿下不怕,臣同你是夫妻,臣也只是想听听您怎么看待臣。”
    还能怎么看?
    她心下顿觉裴时行这问题问的很失水准。
    却仍是像模像样地揖了个学生礼,不答反问:“裴卿今日真是像足国子监夫子,学生眼下的确心生一问。”
    “如卿方才所述,为何贤哲竟如此坚信固守自己的主张?
    “他们彼时沾沾自喜写上去、自以为能青史传名的东西,在今人见了都要骂一声愚蠢呢。
    “何必露相。”
    裴时行坐的端直,似一个真正的夫子一般,垂眸思量片刻,轻声应她道:
    “取舍之道罢。殿下知臣眼下所为之事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