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京春 第19节(第 2 / 4 页)

    他唇角笑意安然,眼底澹然豁达,并不觉父亲的话残忍。
    裴无咎一路随宋定自廊桥看山赏水,途径假山叠石,又见满园瑶草仙葩。
    他心性疏阔,为人爽朗风趣,连珠妙语频出,叫一众侍人多番忍俊不禁。
    裴无咎亦有震撼之感。
    饶是他出身朱门,自幼钟鼓馔玉,方才也被园中景数次惊艳,不由感慨这位殿下的侈靡。
    看来方才还是不应调笑兄长的。
    毕竟冷宫里的娘娘也是正经娘娘。
    更何况以兄长之心性,既愿意娶便是认定此人了。
    裴无咎猜他断不可能甘心幽居冷宫。
    少年郎垂眸一笑。
    恰听得假山后传来女子话音。
    他侧耳一听,原是母亲正同元承晚叙他兄长幼时:“驸马自小便是个冷性子,他幼时生的玉雪朗秀,族学里的姨表姊妹见他可爱,想同他顽,他从来不愿。拒过一遭,往后再叫,便理也不理。”
    “嗳——说来不怕殿下笑话,臣妇还曾忧心这孩子过分孤僻,恐他日后鲁钝不合群呢。”
    噢,原来是柳婆卖儿,正自卖自夸呢。
    裴无咎心下了然。
    瞟了宋定一眼,绕出假山,见二女正于几竿青绿翠竹掩映后的水榭落座,遂上前见礼。
    他仪态礼节极好,纵兄弟二人血脉同胞,模样相似,可他比兄长整整小了八岁,如今正是眉清目秀的鲜嫩少年时。
    真真正正不作假的鲜嫩少年。
    又兼他今日着了一身宝相花海青锦袍,清骨飒飒立在阳光下,真是说不出的耀眼。
    至少看进元承晚眼里要比裴时行顺眼许多。
    她唤起裴无咎,又邀他同行赏玩。
    可柳氏先前既料到元承晚有孕在身,便推说自己身骨不适,不肯再叫长公主到日头底下。
    三人只好于水榭中留歇多时。
    闲谈过一圈,便由柳氏继续动情叙讲着驸马幼年趣闻。
    元承晚听着“体贴”、“心善”这般陌生的字眼,好似在听另一个人的故事。
    所幸此间多有一人陪她听“柳婆卖儿”,还不时谑言相讥,反唇调侃。
    也叫修养甚佳的长公主不至于如坐针毡。
    元承晚对裴无咎这小郎君观感甚佳。
    她所料不错,裴氏的任何一人都比裴时行来的顺眼。
    不过既已成婚,只要他不闹什么幺蛾子,元承晚都愿意宽容他三分——
    可惜裴时行向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