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默。
    摄政王终于疲惫，鼻梁：“去安徽找能刻宝钞雕版的雕工来。兵随时呈报京营战况。散了吧。”
    所有人离开研武堂，摄政王仰在椅上，背后靠着大晏磅礴的山川。王修轻轻站起，摄政王手里攥着陆相晟的奏折，越来越用力，指关节泛白。
    “臣失察，臣无言以对……”
    摄政王没睁眼，另只手握住王修的手。
    王修轻声汇报南京仪卫司调查这件荒唐至极事的结果。
    切都很诡异，发展得太快了。
    成庙血腥镇压泾党，严厉禁止结社。但成庙去，所有的思想像火样，重新蓬燃烧。士人结社，谈阔论，并没有多限制。南直隶对清丈土多有微词，本身南直隶的刊印就比北直隶更加宽松，抄报报帖异常发达。
    十月南直隶便开始清丈土，清到月末，所有数得上的名门望族土全都被过了遍，唯独没有陆家。陆相晟不在，陆相景只个少年人，母亲病重，手忙脚乱。舅父很照顾他们兄弟，只跟陆家到底不个姓，平时并不多过问。陆相景自己上衙门去问清丈的事儿，半天见不着人。
    所有家族的土全缩水，历年税款也得查，查得所有人肚子火，偏偏陆家事都没有，没人去查陆家。南京衙门各个田庄五十清查，东西的田飞狗，中间夹个静悄悄的陆家。
    越查问题越多，南直隶官田居然早被世家大族瓜分得干净，并且这些人不交税的。普通佃年苦熬来半以上交租，山主主坐拥数十万良田年只用交十两银子。报帖上早有沙射影，读书人容易给人煽动，群激奋，如此折腾土，简直民不聊，偏偏南京衙门就不查陆相晟。陆相晟研武堂“刚得任事之权，便为营利之计”，以至于南京衙门如此谄媚阿谀。士人早为官场佞风谀俗不满，要正官邪风气，股火越拱越，越拱越。
    士人要求更彻查南直隶尤其南京衙门这些年的税收，本来矛头对准南京衙门，夜之间风向却莫名其妙突然转向陆家，面八方的怒火团团汇聚。
    “并不的问题，我的。我甚至曾经以为，陆相晟可能研武堂里最安全的。陆卿碧血忠心至此，到头来竟然我，完全没到不负君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