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过金水桥，蹬上三台阶，王修差喊来：
    这也文官！
    陆相晟站在李奉恕面前，李奉恕心里控制住赞声好。
    三十上，肤白皙，神锋利如琢，斯文却瘦弱，挺拔的脊梁撑起他过人的骁悍气势。陆相晟少年时便膂力过人，气性刚烈，有人开他玩笑，叫他“大将军”。
    他路科考上来，到三十就取，现在真的领兵打仗了。
    摄政王打量着陆相晟。他有对杀人的眼睛和双杀人的手，他身上缭绕着摄政王亲切的血腥味。
    王修眼尖，看见陆相晟官服面套着雪白孝衣，微微露个白边。他看眼李奉恕，李奉恕显然也发现了。陆相晟十分坦然：“陛，殿，恕臣服丧。家父刚刚去世，臣未及赶回家奔丧，只能遥遥披麻戴孝，叩首烧纸。”
    李奉恕道：“难得你有心。只现在国家用人之际，实难让卿丁忧，只有夺。”
    陆相晟道：“为国分忧，人臣本分。家父生前教导臣，忠报国，矢志渝，臣敢忘。”
    李奉恕手里拿着折：“卿所上疏，孤都看了，‘选用奇兵’这条，倒和孤认识的个人想法颇致。他在京，否则们可以聊聊。卿曾以己之力招募万人京勤王，周将军盛赞卿用兵有方胆气过人，可堪重任，所以举荐卿去山西督办赈灾粮。卿可愿去？”
    陆相晟了然：“殿的意思臣明白了。赈灾刻容缓，臣领命。”
    李奉恕道：“卿要多少随行？”
    陆相晟平静：“臣人，大名府有名随从，无需再多。”
    李奉恕略略惊讶：“得要有护卫，孤亲自从十卫里选人。”
    陆相晟道：“多谢殿体恤。”
    王修看陆相晟的侧脸看得眼睛发直。文武兼备读书人的梦想，王修也有。这个梦想被实现了，王修觉得陆相晟就梦想的自己。李奉恕清清嗓，猫崽喵声，王修才回神，陆相晟早退了。
    “陆知府呢？”
    李奉恕吭声，低头写。猫崽看懂人的尴尬，用脚丫挠。王修咳嗽两声：“啊。那什么，老李你茶凉没？”
    李奉恕看他。
    王修挠挠鼻。
    富太监安顿好皇帝回头奔来皇极门，王修同他，也容易跑得快要翻白眼了。看桌案上只小猫，吓跳：“猫儿房的？怎么跑这里来了？”
    猫崽睡着了，肚起起伏伏。富太监小心翼翼：“奴这就把抱回猫儿房？”
    李奉恕没抬头，富太监揣着猫崽皇极门，吩咐小内侍报回猫儿房。李奉恕忽然道：“成庙的马怎么样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