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拖拖拉拉算齐全，拿筷子拿笔没什么问题，就有些抖，到底没当回事，他又不绣。结果早上李奉恕拿筷子就掉次，手指筋似的。
    李奉恕摔筷子。王修连哄带让他喝了碗白粥，面派人去请鹿夫。李奉恕蹙眉：“不看他个苦瓜脸。”
    “就换小鹿夫来。”
    李奉恕不烦小鹿夫，由着王修去请。他命人把棵翡翠葱翻来摆上，让承奉把无聊去厨房帮厨的翡翠师傅叫来和颜悦色表扬番，勉励他继续勤奋雕琢，不要浪费自己的好天分。
    白天李奉恕没去上朝，晚上何首辅来了。
    摄政王在书房里见他，泡上最好的茶。
    李奉恕缺个谋臣。王修能当个谋士他当不了谋臣。合格的文臣都得从底层奋斗上来，见惯了人心叵测尔虞诈，心都黑的脏的狠戾的，才能玩得起政治。
    可以信手玩弄人心的手，为了自卫，自己没心的。
    也许某天李奉恕也能蜕化到如此杀方的步，时候他会个很合格的王，领朝纲，摄政主事。
    王修站在书房外面低头想了会儿，走开了。
    书房内何首辅从茶聊到南方的气候作物。李奉恕也不算井底之蛙，和他聊得很愉快。他们很巧妙绕过福建，说了说蚕丝水稻，又谈到广东市舶司。何首辅道：“当年郑公西洋何等壮举，如再也看不到了。”
    李奉恕道：“郑公倒说过，国家富强，不能不顾海洋。财富来自海上，危险也来自海上。然而旦他国之君夺得海洋，晏危矣。”
    何首辅笑着朝李奉恕拱拱手：“官告个罪，当初谮越逾礼，多得殿宽容仁让。然而官却字字自肺腑。”
    李奉恕道：“首辅为国为民，言重了。”
    何首辅倒真像个慈祥者，笑呵呵跟李奉恕推心置腹：“殿自看们这帮老骨头不知变通固步自封。却不知道老臣们夙夜忧心，不过就‘太平’二字。郑公七西洋，宣了国威不错，可惜多少，七次来拖得国库空虚，民怨起。晏如存多赖耕，农为国之本。当年越来越多的青壮去‘讨海’，耕多有荒芜。然而讨海所得多靠运气，批批的人去讨海杳无音信，要么倾家荡产。朝廷体恤，才了禁海令，以安民心。现在晏灾害频发，本就缺粮，如果再来次，田无人耕乃至荒芜，人心溃散，怕……”
    李奉恕叹息：“孤何尝不知。如国内金银皆缺，连铜币都要不够。孤夜读唐史，唐代铜钱带境都死罪，效果如何？安史之乱前便钱荒，读得孤汗流浃背，夜辗转，无法睡。晏贫银贫铜，节流不用，不若开源？”
    何首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