吓王修，他想伸手抓周烈，周烈闪身走人。摄政王如果真“君无戏言”，臣子必不负君。
    周烈抬脚走书房，轻轻关门。咔哒响，激得王修哆嗦。王修满目惶恐地看李奉恕，他到底个儒生文人，再怎么佻达，父子亲里条条宗宗早就勒住他骨骼。
    李奉恕握住王修手，语气很轻：“不要怕。”
    他最喜欢王修眼睛，黑黑深深，清清亮亮，使小坏小诈也坦然。他第天到兖州，就只看见王修漂亮眼睛。
    这个瘦瘦好看年轻人脸似笑非笑地诓他：“葱吧。”
    就葱呗。葱多好。
    王修魂不守舍，不知道李奉恕在想什么。他心里如油煎，历代皇帝哪有不知道宗族里干破事，为什么就没人管？因为宗族某意义上也皇帝对抗朝廷力量。血管编织网谁也逃不脱，谁也舍不掉。李奉恕这么干，与自断手足何异？
    李奉恕牵着王修，让他坐。王修脸上木呆，眼睛却活，眼神映着窗棂影子追着李奉恕看。李奉恕郑重地从袖掏片……布条。
    布条？
    李奉恕把布条递给王修：“认识么。”
    王修麻木地接过布条，用手指捻捻。他对衣物向很有讲究，当年刚进鲁王府便得李奉恕赏赐银钱，分给父母，余头等要紧就置办套衣裳。王修捻半天：“这个不……光山布？”他昏了头了，抬头看李奉恕，“前几年市面上贵得比肩绸缎，这几年突然销声匿迹。所以？”
    李奉恕站在他面前，笑笑：“河南光山县布料，声蜚海外。除了进贡，几年市舶司名要求。”
    王修心急如焚：“这到底哪儿跟哪儿？”
    李奉恕温和：“你知道为什么这几年光山布突然消失吗？光山县，没人啦。”
    王修心里沉：“如何会这样？光山布何等风光，苏杭丝，光山布，光山县这几年又没有遭灾，何至于整县荒芜？”
    “谁说没遭灾。”李奉恕缓缓抬起右手，用手指指着自己，定定地看着王修。
    王修肤柔缓地，起了层粟。
    光山县，遭了李氏皇族了。
    光山县整县织布，机杼声震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