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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,会忘却父亲的长相,失去他生命中的那一盏灯,那是无可替代的光明。然而当他再与李衍秋相见之时,心中便生出一股依恋感——仿佛只要他在面前,就能透过他,感觉到父亲的存在。
    这种联系就在彼此的血脉里,始终不曾消失。
    “王山?”李衍秋道。
    段岭回过神来,躬身跪伏在地。
    “草民王山,拜见陛下。”
    “今天过后,你就不是草民了。”李衍秋说,“他们的卷子还未判完,朕倒没想到,最先拿到的,竟是你的卷子。坐吧,有几句话,想问你。”
    段岭忙又行礼,退到一旁,坐在案几后,抬头看李衍秋时,李衍秋恰好也朝他投来一瞥。
    第118章 水患
    这一天过得十分漫长,清早回城,傍晚入宫,入夜答卷,不知不觉,已是四更。
    李衍秋更是疲惫,早朝时与群臣斗智斗勇,退朝后又足足折腾了一天,他疲惫地靠着,彼此便安静地对视,谁也没有开口。
    外头仍下着雨,这雨铺天盖地,伴着风声敲打在窗上。
    “什么声音?”李衍秋被岔开了心神,缓缓道。
    “夜阑卧听风吹雨,铁马冰河入梦来。”段岭答道。
    李衍秋忍不住笑了起来,悠然叹了口气。
    段岭知道李衍秋兴许已朝武独问清了自己的来历,身世、年纪、婚否……倒是一时再生不出别的问题了。
    “卷子是你写的?”李衍秋问。
    “是,陛下。”段岭答道,心想当然是自己写的,还有谁会帮我考试不成。
    “你的文章,令我想起一个人。”李衍秋说。
    “是陛下的朋友么?”段岭问。
    李衍秋答道:“他惜字如金,从来不写文章,不过有些话,他也说过,譬如说‘行于大道,唯施是畏’。”
    段岭知道眼下虽迁都江州,仍暗流汹涌,稍有不慎,大陈经营多年的基业就将倾塌,李衍秋是以压力甚大,一国重任,都压在了他的身上。据此看来,牧旷达的存在,确实是李家的一枚定心丸。
    内有良相,而外无悍将,眼前这江山,最大的忧患,仍是在对外上。段岭相信牧旷达有能力稳定局势,只要给他至多三年时间,江州便会被牢牢集权,抓在中央的手中。至于最后掌握权力的是牧家,还是李家,就不一定了。
    “当今天下盛世升平。”段岭答道,“陛下轻徭薄赋,百姓期待安居乐业,纵一时有水患,定不久长,陛下大可不必担忧。”
    “不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