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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总找你麻烦,求他帮你。”
    段岭不明就里,却知这他是好意,贵族少年又问:“你府上是南面官还是北面官?”
    段岭只得答道:“我不知道。”
    贵族少年说:“汉人还是辽人?”
    段岭答道:“汉人,我爹叫段晟,在上梓经商。”
    贵族少年点点头,说:“做生意的,我姓蔡,叫蔡闫,我哥是上京经巡司使,名叫蔡闻,我是汉人,韩公子也是汉人,被欺负了,你便找我们,先这么着罢。”
    说毕蔡闫便不再与段岭多解释,捧着碗走了,并不把段岭当作一回事,只是完成一个兄长吩咐他的任务。
    段岭吃完,午后小睡一番,又有敲钟,冬日慵懒,学童们各坐各位,下午教写字,室内生着火,众人昏昏欲睡,更有小孩直接枕着一叠宣纸,睡得流口水。
    “字摊开了写!”夫子慢条斯理道,“不要惜纸——”
    入学第一天,无数烦恼都被抛到了脑后,段岭十分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,聚精会神地写字,夫子从身边经过,一戒尺甩在他身边正睡觉的孩童脸上。
    孩童脸上高高肿起,登时大哭起来,犹如堤坝开了闸,被夫子拎着衣领,到走廊下去罚站。段岭一个哆嗦,恐惧地看着那孩童,继而不敢有丝毫倦怠。
    日复一日,段岭预想中的事情没有发生,少年未曾找他寻仇,蔡闫等人也并未对他另眼相看。一切按部就班,井井有条,无人问他出身,亦无人问他来此处缘由。理所当然,仿佛段岭只是庭院中的一棵轻松,早就在那里。
    放课后,段岭独自在房中辗转反侧时,总是想起第一天晚上外头的笛声。
    那夜的笛声,只出现了一次,曲调上下纷飞,犹如南方凋谢的花儿,在风里飘零,隐隐间又带着些许期许与惆怅,每当听到它,段岭就想起夫子教的一首词。
    汝南的春天,现在应当已经来了吧?
    第6章 爽约
    “天地玄黄,宇宙洪荒。日月盈昃,辰宿列张。寒来暑往,秋收冬藏。闰馀成岁,律吕调阳……”
    摇头晃脑的晨课中,对着名堂发下的《千字文》,第一个半月,段岭陆陆续续认得了大半。
    先生以戒尺挑出其中一句,段岭便朗诵出声,换一句,再读,再换。
    “这什么字?”先生问。
    “君。”段岭坐直了身子答道。
    “这呢?”先生又问。
    答不出,一记戒尺赏在手心,段岭忍着不敢叫出声,手掌火辣辣地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