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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这样的日子,安北都护府是她的家,安北大都护是她的夫君,那便该替伏廷撑起这一切。
    她拿着奏报走回主屋,一份一份放下后,看向屏风后。
    占儿从她身后稳稳地走着,已迈着小腿径自走进去了。
    她盯着屏风上浅浅的影子,占儿小小的身影后,是躺在那里的另一道身影。
    那日伏廷被近卫们以最快的速度带离战场,送回军营医治,肩头被刺的那处深至肩胛骨,胸口腹上也多处受伤,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好的,连盔甲都破了多处。
    军医的处置远远不够,甚至说从未见过大都护受这么重的伤,最终只能以更快的速度赶回瀚海府,招来更多的大夫医治。
    全程他都昏睡着。
    无人知道那一日他到底斩杀了多少敌军,用了多少力气,流了多少血。
    只知道突厥退兵后甚至想派人来谈和。
    这场战事彼此消耗,终究他们已抵挡不住,万一北地杀过去,恐怕再也无法支撑下一次战事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倏然一声响,栖迟回了神,看见屏风后占儿的身影一下趴到了榻边,提了衣摆便跑了进去。
    脚步停住,她的眼神也凝住了。
    占儿正站在榻边,蹬着两条小腿,朝着榻上咿呀地唤:“阿爹,阿爹!”
    榻上的人已坐起,一手抓着他的小胳膊,眼中沉沉然一片如深渊翻滚。
    一旁是被带倒的水盆。
    栖迟思绪乍空,又如潮水涌起,倾身过去,一把抓住了他的手:“三郎。”
    伏廷似被这声唤醒了,松开了占儿,似乎才从战场上回到现实。
    “我回来了?”他嘶哑着声问。
    栖迟抱住他:“是,你回来了。”
    无论多少次,她都会等他回来,也知道他一定会回来。
    伏廷伸手拥住她,顺便将占儿也拉了过来,眼睛看向窗外。
    似乎是个一切如常的日子,风已微暖,日头浓烈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那一天晚上,他尚未能完全下地,却还是起了身。
    栖迟被他拉在身前,吻得凶狠急切。
    直到她窝在他胸前喘气,才停下。
    “我如果醒不了怎么办?”他当时问她。
    鼻尖弥漫的药味,栖迟说:“你一定会醒,因为我会一直等。”
    伏廷无言点头,拖着她的手按在胸口。
    这块地方已属于她,只要她还在等,他就一定会回来,不管什么样的境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