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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在后面,沾沾自得,携着恩师的手跨出门槛,小声道:“老师,学生今日也算是悦了龙颜了。”
    张尚书怄得一口气憋在喉咙口,说不出话来。
    走在前面的户部人等听了,皆是闭着眼摇了摇头。
    常事君侧便会知道,今上这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,比之先皇是有过之而无不及。若是寻常斥责两句,倒还无甚大事,若是惹他笑出声来……
    呵呵。
    呜呼此生,自求多福就是。
    齐昱刚散了十几个朝臣,正翻奏章看,又听外面报:“吏部侍郎求见!”
    不一会儿,吏部侍郎董谦领着个人,恭恭敬敬走进来请了安,道:“禀皇上,昨夜里起居舍人左堂贤去了,其职空缺,蒲尚书已着臣拟了新的起居舍人,臣现在给您带来了。”
    他身后跟着的人已跪下了,此时伏身道:“微臣内史府温彦之,参见皇上。”
    此人吐字清透,声音如撞玉般,一听便是个知书达理的年轻人。
    齐昱从奏章里抬起头来,见董谦身后跪着个清瘦的男子,伏着身子,不见脸,便道:“平身罢。”
    “谢皇上。”
    那人随着董谦站起身来,一身普通的沙青色七品官服,乌纱帽下面若冠玉,眉如黛山,五官皆是恰恰到了好处,周身风骨泠然清秀,相貌是极佳的,只是他眸子始终谨慎地垂着,没有笑意,神情简直是内史府的特产:肃穆板正,好似老朽。
    名叫温彦之?
    美士为彦,他倒也当得起这个名字。只不过……
    美则美矣,略呆。
    能送来御前的人,各部都是查了一遍又一遍,故齐昱也懒得再关心他来自何方,是哪一年的进士,点了点头,董谦便自觉退下了。
    堂中只留下个温彦之,齐昱瞧着,竟不由得想起了先皇来。
    倒不是想起了先皇礼贤下士、君臣佳话之类,而是想起了先皇临终前说的一席话,讲的都是代代皇帝的交心之句。
    “……做皇帝最难之处,便是行至每处必有人跟随。若是朝臣,不想见尚可不见,可朝起暮归总要见到的人,便是统录皇帝起居的史官啊。一言一行,一举一动,皆是记录在案,一人之事,乃天下万万人之事。”
    “世人皆以为皇帝是全天下最逍遥之人,岂知身为皇帝,也不可随心所欲、畅所欲言,否则史官一笔,长留青史——万民看顾,皆会指点,留诸后世,亦废英明……”
    老舍人左堂贤是先皇留下的,早已通晓圣心。想必先皇也有暗地里发发牢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