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碎的夕阳好一会儿,才踩了绣鞋,洗了把脸朝外走去。
    刚打开房门,苏棠的脚步便顿住了,皱了皱眉,侧首垂头看去。
    郁殊正安静坐在那儿,头微垂着,墨发散在脸颊旁,眉目微眯掩去了几分潋滟,却多了慵懒,唇紧抿着。
    身上的绯衣仍是清晨那件,受伤的手背上的布巾换了新的,另一手则拿着那根糖葫芦。
    听见开门的动静,郁殊几乎立刻抬眸,眼中有一瞬茫然,而后顷刻清敛下来,站起身,看着手里的糖葫芦,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。
    他从未说过“喜欢”,而当他说出口,哪怕如狗皮膏药,往后她也注定只能和他纠缠在一块,至死方休。
    苏棠看了他一眼,安静拢了拢耳畔的碎发,一言未发,起身下了楼去。
    郁殊仍站在房门口,许久咬了一口手里的糖葫芦,红果很酸,糖衣也已不脆了,有些粘牙,酸酸甜甜的味道,黏而腻口。
    她爱吃。
    他仍一下一下咽了下去。
    “王爷,”高卫拿着一封书信走了过来,“京城来的急报……”
    郁殊的目光终于动了动,落在那封信上,许久将信拆开,只看了一眼便随意扔给了高卫。
    高卫飞快扫了一遍信上的内容,神色微惊:“王爷?”
    郁殊却理也未理,仿佛不过一件芝麻小事,转身走进房中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酒馆的桌椅早已被收拾利落,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    “起了?”苏棠刚走下楼梯,便看见易齐正靠在柜台旁揉着眉心问她。
    苏棠颔首。
    易齐磨磨蹭蹭凑到她身边,小声问:“我昨夜没同你说一些不该说的吧?”
    苏棠摇摇头,笑开:“没有。”
    易齐舒了一口气:“那就好……”
    “你没同我说一些,而是全说了。”苏棠打断他,刚才睡醒,精神也足的紧,索性便将博古架上的空酒坛都搬了下来。
    易齐呆呆站在那儿,好一会儿再次重复道:“全说了?”
    苏棠点头:“嗯。”
    易齐又追问:“包括我幼时被人欺骗说‘厕房’二字的意思是‘饭馆’,我指着那二字说我要去那儿吃饭?”
    苏棠皱了皱眉,默默望他一眼,转身提着空酒坛朝后院走去。
    “喂!”易齐不甘心高声唤她。
    苏棠理也没理,只在走到后院前回头道:“昨个儿月神节,按照礼节,今日该吃些好的。”
    易齐谨慎看着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