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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苏棠笑了下,易齐是个心软的,大抵也正因如此,才会一人死守着这个酒馆,嘴里说着“没等人”,可每次喝得大醉,便坐在酒馆门口,遥遥望向南方,等着归人。
    将面吃完,天色已经暗淡。
    苏棠回到房中,昨夜纵马长河一夜游,今日白日也未曾歇着,沾了枕头便沉睡过去。
    她做了一个梦。
    梦见自己身处一片漆黑之中,下刻周围燃起熊熊大火。
    郁殊突然出现在她眼前,穿着茶白衣裳,长发束成马尾,一副少年模样对她乖巧笑着,伸出手:“阿姐,把手给我,我救阿姐出去。”
    他笑得温暖极了,她如魔怔般将自己的手伸了出去。
    可下刻,他的笑变得冰冷,马尾散开,墨发在风中凌乱,身上的袍服不知何时变成了艳绯色,他望着她:“你既想葬身火海,本王便成全你……”
    而后,他松开了她的手。
    苏棠“呼”的一声醒了过来,额头蒙了一层薄汗,眼底尽是惊惧。
    “阿姐……”身边有人低唤她。
    苏棠又被吓到,转过头才发现梦里的人正半蹲在她床榻边,马尾高束,茶白衣裳。
    “你究竟是谁?”苏棠怔怔问道。
    “我……”郁殊神情低落,低垂着头,“我是……”
    苏棠道:“阿郁?”
    “对!”郁殊猛地抬头,右眸晶亮,“阿姐,我是阿郁。”
    苏棠看着他,她看不透他,人对于未知总爱逃避,她亦不例外:“你来做什么?”
    郁殊怔愣了好一会儿,缓缓摊开掌心,上面正放着药膏瓷瓶,窘迫道:“我……自己无法上药。”
    苏棠看了眼那瓷瓶,并未伸手接过。
    郁殊仍固执的抬着手,懊恼道:“我无法掌控他,我在他的身子里,我能感知到一切,我知道他是如何待你的,可我却只能干看着。我似乎只是见不得光的伏鼠……”
    他越说越是混乱:“他不是我。我喜欢阿姐,我……”
    声音戛然而止。
    苏棠将他手里的瓷瓶拿了过去,缓缓打开。
    郁殊怔怔望着她:“阿姐?”
    苏棠未曾言语,只是缓缓将药膏蹭在指尖,而后轻轻涂抹在他眉心的血痕上。
    郁殊长睫一颤,闭上双眸,任由她柔软的指尖一点点拂过眉心骨与眼睑,痛,却格外满足。
    “阿姐。”他轻唤着她。
    苏棠不语。
    郁殊也不在意,沉静良久,突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