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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易齐嘀咕一声,今夜是他善后。
    将酒馆内的桌椅板凳收拾齐整,又走到门口将悬着的提灯熄灭,转身刚要关上大门,门口突然出现一道黑影。
    易齐惊的高呼一声,抓着门框的手抖了一下,便要用力关上房门。
    却被人只手拦住了。
    高卫立在门前,手中拿着一坛酒,还未开坛便能嗅见浓郁酒香,沉醉醇厚:“这是京城的仙人酿,听闻易掌柜爱酒,特意送来了些。”
    ……
    苏棠今夜睡得早。
    房中香炉里燃着最为常见的艾叶,冒着缕缕细烟,不算香郁,却嗅着令人心静神安。
    朦胧中似乎听见楼下房门开合的声响,大抵是易齐在关酒馆,她翻过身去,再未理会,又沉入梦乡。
    门口一阵幽静如散步的脚步声传来,停在了房门前。
    黑影映在窗纸上,似在安然聆听房内的动静。
    良久,房门被人轻轻推开。
    穿着茶白色粗麻衣裳、长发齐整高束的“少年”走了进来。
    夜色中,少年看着床榻,眉眼掩不住的憧憬。一步步的靠近,却又在床榻旁一步远停了脚步。
    “阿姐。”郁殊轻轻作声。
    苏棠皱眉,只觉耳边窸窸窣窣的,像是有伏鼠沿墙穿过一般,惹得她难眠。
    “阿姐。”
    那声音仍不断作响。
    苏棠睁开睡眼,只瞧见窗前一道白影站在那儿。
    她低呼一声,猛地拥着被子坐起身,后背升起一层冷汗。
    待眼睛终于适应黑暗,苏棠也终于看清那道白影,除却墨发,一身的白,包括手、脸颊,甚至衣襟处半露的锁骨。
    “郁殊?”她皱眉,直觉自己仍在做梦,声音带着初醒的闷哑。
    “阿郁。”郁殊纠正她,走到床榻旁。
    直到郁殊身上的寒气传来,苏棠才彻底清醒过来,不是梦。
    她朝床里侧避了避,满眼谨慎:“你来这儿做什么?”
    郁殊愣了下,眼神有些空濛,好一会儿才怔怔道:“我来找你。”
    苏棠眉心皱的更紧,指着门口;“你出去。”
    郁殊脸色越发的白:“阿姐,易齐只因为一壶酒,就把你一个人孤零零的抛弃在酒馆里了,也不怕有歹人来。我护着……”
    “歹人不就是你吗?”苏棠打断他。
    郁殊住了口,沉静了好一会儿,俯身坐在床榻边,高束的发微微晃动,声音极小,像兀自嘀咕:“他有什么值得你相伴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