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躁。
    直至子时,方才沉沉睡下。
    他做了一个梦。
    梦中,他斜躺在女子的膝上,眯眸慵懒望着女子的娇颜。
    而后他伸手,一点点触了上去,却绕过她的眉眼,拇指轻轻抚弄着她殷红的唇,指尖阵阵酥麻传至心尖。
    女子亦俯首望着他,眼眸晶亮如星。
    他的指尖徐徐落下,落在她的下颌,而后在锁骨停留。
    美人骨里如盛了一汪美酒,还未曾饮下便已醉人。
    指尖温柔沿着曲线滑落,肩侧的外裳半开,露出光洁的肩头。
    他如弹奏一曲上好的古筝,琴弦绷的极紧,每弹奏一下,耳畔便响起风情婉转的低喘。
    片刻后,那琴声由悠扬变得喑哑,若青葱山林蒙了一层雾气,雾凝结成露珠,点点滴滴落在古筝之上,打湿了琴弦。
    女子的指尖亦落在了他的脸庞,轻柔的抚摸着。
    如上药时一般。
    可上药时的不动如山,却在此刻全数消散,呼吸全由着她的手指掌控,氤氲着此间的暧昧。
    耳畔一声娇媚的低笑。
    他蓦地翻身而起,将她压在身下。
    唇,却被一根玉指抵住。
    女子朱唇轻启,笑问道:“你在看谁?”
    他应:“看你。”
    女子却继续道:“我是谁?”
    “……”他沉默了。
    她仍在问:“我是谁?”
    问了好多遍。
    他却再未应,手继续抚弄琴弦,听着琴声喑哑,呼吸纠缠。
    不知多久,有细雨坠下。
    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:“……苏棠。”
    ……
    郁殊倏地睁开双眸,少年未曾张开的眉眼,带着几分湿漉漉的纯净,呼吸仍急促着,身上蒙了一层薄汗。
    甚至……
    他身子一僵。
    “你这般年岁的少年,有些旖旎的心思也实属平常。”
    昨日,那个女子的话响在耳畔。
    郁殊看着头顶简陋的房梁,目光由灼热逐渐冰冷下来。
    梦里,他唤的名字是“苏棠”。
    可是,不应该!
    耳畔一阵细微动静传来。
    郁殊侧眸,只看见梦里的女子出现在床榻旁,正要拿走灼伤膏。
    她却并未如以往一般,穿着简陋的黯色衣衫,反而穿着一袭海棠红的云纹襦裙,满头青丝以一根雕刻细致的木簪绾起,朱唇微翘,眉目如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