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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怪她愚钝,竟是三年后才察觉到,原来她只是个卑劣的影子而已。
    怀中人早已经没有了温度,冷冰冰的。
    苏棠仍死死拥着他,滚烫的泪珠终不堪其重砸了下来,她却仍哽着嗓音固执道着:“我不是依依。”
    她是苏棠,只是苏棠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养心殿。
    身形瘦弱的少年帝王正站在门口,披着黑色大氅,看着跪在眼前的侍卫,声音仍带着几分未褪去的稚嫩:“如何了?”
    “禀皇上,靖成王从宫里出去后便倒地不起,断气了。”
    沈寻看着跪在地上的侍卫,目光如小兽般阴冷,沉默不语。
    侍卫只感觉阵阵阴寒,身子颤抖。
    沈寻笑了笑,声音恢复稚嫩,再次问道:“如何了?”
    侍卫应:“靖成王重伤在身,皇上仁慈差人送他回去,未想半路伤病发作,断气了。”
    “嗯。”沈寻低应了声,似是终于满意了。
    “那……靖成王的尸首……”
    “若有人前来替其收尸,便带回去,若无人……”沈寻转身,走进殿内,“便扔乱葬岗吧。”
    ……
    宫门外,满地的雪,满地的红。
    苏棠仍拥着郁殊,面色苍白。
    她不伤心,只是心里头空荡荡的,一遍遍回想着第一次见到郁殊,他望着她的那双黑漆漆的眸子。
    她以为他看得是她,原来是旁人。
    “你是何人?”头顶,有人冷声问着。
    两个侍卫站在她身后。
    苏棠不语,一动未动。
    “可是来收尸的?”那人接着道。
    收尸。
    苏棠手抖了下,的确,那曾翻手为云覆手雨的摄政王,如今也不过只是她怀中的一具尸首了,一具可怜的、被人放弃的尸首。
    侍卫见她不语,终是失了耐心,上前将郁殊的身子拖了出去,二人架着首尾,走到一旁的马车上。
    苏棠没有阻拦,只是安静望着,直到马车渐行渐远,她方才缓缓起身,手脚冻得僵硬。
    宫里头走出来几人,利落的将沾了血的积雪扫除干净,如什么都未曾发生过。
    天色渐亮了。
    苏棠朝着来时路走去,神色平静。手上、身上、脸颊上,处处都是血迹,狼狈又诡异的惊艳。
    寅时已过,已有马车朝这方行来,正是上朝的时辰。
    偶有人掀开轿窗朝她望了一眼,口中嘀咕着什么,落下轿窗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