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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小贼。
    他毫无意义地轻咳一声,无辜又清白地躺回了何英身边。
    烛台上的蜡烛即将燃烬,却垂死挣扎地越烧越旺,仿佛有所不甘,要在沉浸黑暗前的一刻留下最灼目的光芒。黑烟笔直腾起,久久不散。余燕至望着房梁出神,心一点点落回了胸膛,身体反而轻飘飘起来,似乎要化为烛烟缭绕梁间。身旁的人窸窸窣窣地动了动,眼睫微微一颤,余燕至缓慢地偏过脑袋望去。
    何英从侧躺的姿势变成了平躺,因为怕冷,所以被子盖过口鼻只露出半边面孔。
    余燕至静静瞧了会儿他的睡颜,然后鬼使神差地摸往何英下身——那里此刻温顺地像只小兔子,软绵绵地似乎也睡着了。余燕至有些安心,他想何英不发疯时是很好的,何英还是何英。
    手心沿着衣裤移上腹部,又从腹部滑入腰侧,何英腰身柔韧紧致,随着呼吸便能感觉到那皮肤下隐藏的力量。余燕至对何英的身体不陌生,然而也算不得熟悉,他没有这样仔细地抚摸过,感受过对方。即使被窝中很暖和,何英的皮肤依旧是凉凉滑滑,余燕至仿佛握着条光溜溜的蛇,感觉微微心惊。
    何英受了骚扰,睡梦中拧起眉毛。
    余燕至瞧何英一点点半撑了眼皮,似醒非醒地送出茫然散乱的目光,便不觉心虚。
    何英迟缓地眨着眼,感觉身边十分温暖,他不想自这温柔乡中清醒,于是糊里糊涂地翻身靠了过去,闭上双眼,舒服地呓语道:“师傅……”
    余燕至侧躺着,在何英贴近的气息中满腹心思——何英不是小孩了,不该还如此依赖师傅。
    手心贴上了何英后颈,先是温柔地抚摸,然后渐渐收拢了五指……何英不安地动起来,仿佛做了噩梦,面庞上有痛苦之色;其实余燕至的力量不至于让他觉得疼,最多是不堪忍受的压力。何英终于清醒了些,他张开双眼,逐渐汇聚起的目光扫在了余燕至脸上。
    手掌此刻已经顺着何英的脊骨停在了后腰,余燕至望入他眼中,声音又轻又柔,“怎么了?是不是冷?”
    何英不觉得冷,是真的做了噩梦,梦里他不停地劈着木柴,一根一根,然而不知何时,那些柴火变成了石块,眼瞧着越积越多,竟堆成了石山……他仰起头,石山上站着个人,瞧不清模样,但直觉是在对他笑。那人边笑边将石头踢下山,何英动弹不得,只觉碎石压身愈渐沉重,几乎喘不过气……
    梦里那座山仿佛还压在心口,无能为力之感挥之不去,何英咬着牙,不肯说话,在渐渐黯然的烛火中一下一下地眨着眼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