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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地在乎起了对方,余燕至劈腿弓步半个时辰,他便多他半时辰;余燕至削剑千次,他两千次。不仅如此,饭桌上也要一争高下,何英嘴刁,可为在庄云卿眼底卖乖,对不喜欢的也偶尔装模作样尝上两口,如今却憋了劲跟余燕至作对,余燕至吃两碗,他就要吃三碗,余燕至啃半个水萝卜,他啃整个,结果得罪了那不肯受委屈的娇贵胃口——半夜时疼得一脸青白,千百个不甘心地仰仗了余燕至烧来热水,一碗下肚才算回魂。
    以前跟在庄云卿身边的只有何英,他一向自我感觉颇好,师傅教授的他能过目不忘,举一反三,余燕至刚来时也是处处矮他一筹。何英想不到余燕至何时有了把好力气,可以轻易夺取他的剑,可以一拳打得他脑袋发懵。
    何英开始每日溜到灶房后劈柴。
    他手腕绑着铁砂袋,最初四、五下才能劈裂木柴,半月后渐渐缩短到了两、三下……可单是那铁砂的分量便不轻,何英又过于急进,不多久连握着两根细筷时手也会发抖,庄云卿察觉后摇头叹息,想要出言责备,然而瞧见何英粗肿了一圈的小臂又甚为心疼,无奈之下喝令他不可再继续。何英应承得恭敬而惭愧,一转身当晚又摸去了柴棚。
    何英与余燕至同吃同住,他任何细微的变化余燕至必然是最先察觉,但他不言不语,只在心里想,何英是争强好胜不肯轻易服输的。
    何英离去,余燕至便在屋中打坐炼气,回想庄云卿传授的口诀和要领,使内劲循环往复,生生不息。
    不知不觉,屋外响起沙沙之声,仿佛脚踏枯叶,窸窸窣窣不绝于耳。余燕至缓缓睁开双目,望向了纸窗,窗上贴着两只小兔子,一只是彩纸剪成的精巧美丽,一只是随手撕出的简陋粗糙……望了会儿,余燕至心情平静地下床,穿鞋,找出屋中唯一一把油纸伞,在微凉夜雨中上了山。
    雨水渗入土壤,无声无息,似乎从未来到;然而细细去听,那打在树叶间的声音,落在油纸伞上的响动……它一直都在。
    沙沙——怦怦——
    天地之间,唯有雨声和他的心跳声。
    渐渐地这两个声音中加入了第三道声音,是斧头砍劈木柴的闷响,余燕至不觉加紧了脚步。
    那道背影出现在眼前时,正是个举起斧头的姿势,斧头挥下,劈开雨幕,完整的木柴应声裂成两半。何英长长吐出口气,然后转身看向了余燕至。
    柴棚的支柱上点着根孤零零的蜡烛,烛火闪烁不定,在何英脸侧照出了橙红的轮廓;何英笑得像只洋洋得意的孔雀,虽然他的发梢已被雨水打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