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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麻,觉得自己那个六妹会气势汹汹地来质问自己。
    皇帝深觉得言尚年纪轻轻、官位这么高,被世家说两句也没什么。他这也是为了稳固自己的皇位——世家和寒门互相攀咬,他喜闻乐见嘛。
    可是他到底心虚,听到长公主来了就坐立不安。然喝了两盏茶后,内宦告诉他公主和驸马已经走了,皇帝怔忡,一时间涨红了脸,深觉丢脸。
    只觉得自己满心算计旁人都一清二楚,不过是看他笑话。
    都在看他笑话!
    可他装糊涂装了这么多年,一个皇子过得那般憋屈,他亦想好好治国……他的才能被岁月耗尽,他人至中年,庸庸碌碌,被那些位高权重的臣子们欺负,都不敢发作。
    父皇当初是如何治理这天下的?为何那些大臣们怕父皇,却不怕自己?难道自己要大开杀戒吗?可是他现在都使唤不动人,把人杀光了,谁来替他干活?
    ……哎,还是言尚好。
    无欲无求,替君分忧。
    夜幕漆黑,华灯相照下,碧波红蕖,珊然可爱。
    暮晚摇和言尚在宫人侍从的簇拥下,一路向停在杏园外的马车旁走去。他们走了一半。宫中内宦气喘吁吁地追上前,说言二郎受委屈了,陛下给言二郎赠了些良田良宅,地契已经送回公主府了。
    言尚应付完这些内宦,借他们的口来宽慰皇帝,暮晚摇在旁似笑非笑,冷眼旁观。那传话内宦不敢对上公主的眼神,怕脾气不好的公主说出难听的话,让皇帝尴尬。
    送走内宦,二人再走时,又有新的人从后追来了——
    “言君!言君!
    “言相公!”
    暮晚摇眉毛挑了一下,见言尚眉头微蹙,果然对这个称呼很不满意。
    夜色幽深,宫灯盛丽,身披鹤氅的言尚回头,对追过来的海三郎轻声责道:“海三郎莫要如此称呼我。你既不愿当我是座师,我却也称不上‘相公’。”
    海三郎年少,面上仍带着少年人的懵懂和意气风发。他气喘吁吁追来,先被言尚说一通,脸微涨红,为自己辩道:“言君是同平章事,位同宰相,称一声‘相公’也不算错。我当然也想叫言君为‘老师’,但我到底知道自己之前做错许多事,言君恐不愿认我那般称呼。
    “我是来向言君道歉的!我不该在席上那般刁难言君,我只是以为、以为……”
    言尚微笑:“以为我无才无德,年纪又轻,凭什么能做主考官主持科考,我拿什么考你们?”
    他叹道:“无妨。背后这般说的人多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