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章 九三年(卅四)(第 6 / 12 页)
怀的人,逼成反贼,最后真容易把他家祖坟都给刨了,自己甚至要混个遗臭万年的名声。
    他现在要当“进步的皇帝”,要谈天下、谈苍生,为的就是为了让那些心怀天下的时代英豪,还能跟着他走、至少还存着改良的幻想。真把这群人给逼得彻底失望,那真是要出大事的,尤其是经历了刘玉改革几乎全程他,似乎竟以一人之力而至这几十年间天下大变的现实,让他心有余季——万一出几个这样的人物,彻底失望,放弃改良变法而去当反贼,那得什么样?
    伴随实学兴起,对未来的憧憬不再是空泛的三代之治的模样,而有了更具体的期待。
    那么,这尧之都,舜之壤,禹之封,于中又不可能全都是为求功名利禄之辈、为当官可以随意把卵割掉之人,一旦这些掌握了先进知识而又有天下之大志的人,发现朝廷和他们的理想越来越远,这群人彻底失望之后,万一真的去内地的贫困地区发动起义,那事可就大了。
    这群人,李欗很清楚,和过去大不相同。因为他们有纲领、又明确的对未来的构想、并且更可怕的是在这些纲领中均田只是个手段而不是当成最终目的。
    这就和过去大为不同。
    是以,显学一派的激进改革,未必要用,但至少要做出改变,示意不是不进步也不是不想着未来,而是方法方式可以再商量。
    但是,要真是玩成放弃内地治理只把内地做商品倾销地的模式,那很大一群本还可以“跟着兴国公去修黄河”的人,多半发现朝廷压根没有修黄河的意思,那他妈的还修个屁,先把这腐朽王朝埋了再修吧。
    鉴于此,李欗怕皇子还是不能掌握精髓,遂又问道:
    “朕问问你,若行科举改革,兴办学堂。你说这兴办学堂、发给教师先生的钱,是地方如过去火耗事自行加助学捐?还是应由朝廷国库出资?”…
    “朕再问问你,若为兴实学,是直接废弃科举选拔,只用先发各处之实学人才?还是废科举之旧学,而保留科举考试选拔、朝廷编制人才、同乡回避为官压制绅权之旧法?”
    皇子很自然地先避开了第一个关于钱从何来的问题,先从第二个问题回答。
    “儿臣以为,若为兴实学,自然还是只改科举之内容、而留科举之形式。分科为科举、八股为科举、三舍亦为科举。无非‘勤勉好学,学而优则仕’而已。”
    “使科举与学校一贯,则实学将不劝自兴;而若科举与实学分途,则学校必有名无实。”
    “何者?利禄之途,人之所趋;繁重之业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