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九零章 最后的闹剧(十六)(第 4 / 6 页)
陷入了一个怪圈。
    因为没有产业被他国冲击的现实,所以,大顺不存在产生重商主义的土壤。
    又因为这个不存在产生重商主义的土壤,所以也就不存在以批判重商主义而诞生的自由贸易的土壤。
    比如说《管子》里讲了许多的经济战的套路。
    问题是,从汉开始,这个帝国,和谁打经济战?
    谁有资格,和这个帝国里世界最强的小农经济副业和手工业打经济战?
    是朝鲜纸,逼到了宣城造纸业雇工起义了?
    还是日本烧,逼到景德镇工匠活不下去了?
    意大利丝,影响到湖丝价格了?
    印度棉布,威胁到松苏布了?
    荷兰的陶器,威胁到宜兴紫砂了?
    对一些根本不存在的威胁,搞保护主义,这是脑袋有病,而不是未雨绸缪。
    对根本不存在的重商主义,狂加批判,要自由贸易,这和疯子呓语没啥区别。
    重【商】主义的“商”,和重农轻【商】的“商”,压根不是一个商。
    你不能说:
    英国搞垄断权,搞东印度公司独家专营权,发现走私贩子直接击杀,私自过好望角的私人商船上的货公司一半王室一半,就是高大上的【重商主义】。
    大明也搞垄断权,永乐官方垄断下南洋的香料贸易,走私一经发现就抓、海盗逃到南洋也要抓,不准私人去搞香料贸易,就是土了吧唧的【重农轻商】。
    所以,当事情发展到这一步。
    当大顺真正走到了大西洋,把卖货的商业霸权握在了自己手里,拥有了这个社会存在后。
    大顺的这些人,转向反思“之前管的太少了、现在应该多用点管控手段”,也就理所当然了。
    大顺不是英国,精英阶层的视角,要放在和法国争霸上、打压荷兰的运输业上、保护本国的纺织业上。
    大顺也不是法国,精英阶层的视角,要放在加勒比糖对本土葡萄酒的冲击上、要放在荷兰走私品对本国产业的破坏上、要放在东方商品对本国手工业的冲击上。
    大顺是大顺。
    所以,最终,还是要绕回到“地主和农民”的问题。
    商业也好、工业也罢。
    李欗也好、皇帝也罢。
    保守派也好、激进派也罢。
    最终的思索,最后还是以解决“地主和农民”的问题为核心。
    皇帝的“王谢燕、百姓家”,是如此,皇帝以为,有了肥料,兼并可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