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(第 1 / 7 页)
    小蝉满身的血痂在半个月后才开始脱落,露出嫩红的新肉,碰到布料又痒又痛,有时难受得在被褥间翻滚。
    颜铸一直守着她,但她始终没有清醒过,嘴里呜呜咽咽,又不知说些什么。
    看她难受,男人也只能轻轻在耳边哄慰。
    大夫开出清淡的食谱,他每日嘴对嘴喂她吃些东西。
    她就像个婴孩儿,饿了,便会叫嚷,等吃了点,又沉沉睡去;要排泄出恭,就哭,等服侍她方便完,她也安静睡去。
    颜铸出奇地好耐心,兰俊和一众下人都惊奇,一个大男人这么地服侍女人吃饭睡觉喝水拉屎,简直听都没听说过,更何况是发生在三老爷身上?
    颜铸自己做得很舒坦,有时都觉得幸福。
    是很不可思议,当初强占她的时候也只是一时性起,后来顺口就让下人称她“三夫人”,难道当初就是一意地维护她么?
    她说不生自己的孩子时,怒火冲天,这种心绪往昔又何尝有过。
    他巴不得她只剩自己一个,好独独占有她的全部,身体和魂灵全都占有。
    她要毒杀自己,竟跟她讲起从不轻吐的尘封往事,她撒下剑嚎啕大哭,他心里满是喜悦。
    看她对着肚里的孩儿窃窃私语,他嫉妒,恨不得以身代之。
    从什么时候起,这个小东西,占有了他几乎全部的生命。
    他将容忍了十年的李氏鞭死,只为她竟敢伤他的她。
    “小三儿,你和我才是相同的人,你和那个丫头绝不会有好下场!”
    是吗?他心里也有不确定。
    小猫若是一直不醒来,那就一直属于他。他总有害怕,怕她一日醒来,怪他责他恨他不要他。
    他不悔当日所造的杀孽,但,他怕报应到她的身上。
    “痛──”床上的小蝉喃喃低吟。
    他轻轻替她抹去额上的冷汗,唉,知道喊痛了!
    她蹙紧眉头,嘴张张合合,低嚷着:“宝宝、宝、宝……”还裹着白纱的小手探向腹部。腹部当然是平的,她喊得更厉害:“宝、宝、宝宝……”
    男人再帮她搓掉眼角滑下的泪,将胳膊放到被里。
    七个月大的成形的男婴,郁淩……埋在颜家祖坟。
    她双手又伸出来,轻轻挥动:“我要回家……回家……放开我,放了我──”
    男人心口一窒,这里还不是你的家……
    “痛──”
    “哥──嫂嫂──呜呜──”
    “好痛──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