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唳垂着头不说话,江梦枕话一出口就咬了咬下唇、自觉有些理亏,幸亏碧烟这时取了药膏来,极有眼色地打了个圆场:公子先给二少爷上药吧,血都没止住呢!
    乖乖坐着...江梦枕用小银匙舀出药膏,在手心里揉化了,用指尖轻轻点在齐鹤唳受伤的嘴角。齐鹤唳见他神情专注、动作极轻,心里又想走又想留,既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,又很舍不得他这一刻的温柔,不由自主地扬了扬头,方便江梦枕抹药的动作。
    到底怎么回事,江梦枕望着他的眼睛柔声道:告诉我好吗?
    ...碰见几个无聊找事的人,他们也没讨到好处。
    如果是街上的无赖寻衅滋事,岂能伤得了你?
    江梦枕身上的香气和微苦的药香萦绕一处、分外好闻,齐鹤唳知道瞒不过他,只有老实交代:是新入选的羽林卫,报复我曾经打败了他们...
    江梦枕手下一顿,随后用手帕擦去指尖的药膏,我问过姐姐,但羽林卫是圣上直辖的禁军,找谁的门路都没用,是我耽误你了。
    齐鹤唳蹙眉道:你我之间,别说这样的话。
    江梦枕嗯了一声,半晌后才吐出几个字:你今晚...留下来好不好?
    这几句话前后相接,难免让齐鹤唳误会江梦枕是想以此报答他,他觉得自己的感情再一次被侮辱亵渎,刚想有骨气地拒绝江梦枕以身补偿的想法,没得到回应的江梦枕却忽然抬手抽出了自己的发簪,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下来,眉目盈盈、肌骨生香,在灯光烛影中美得不可方物。
    齐鹤唳呼吸一窒,舌尖上像顶了个千斤重的铁橄榄,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,两个人倒进床帐里,齐鹤唳用最后的意志力从喉头逼出几个字:你...你真的不用这样的...
    我真怕你后悔,江梦枕用手轻抚丈夫的鬓发,等你想明白了,就会觉得为我放弃前程太不值得...
    是你不明白,齐鹤唳瞥了一眼那盏仍挂在床头的琉璃灯,紧抱着他重复道:...是你不明白。
    两人的关系进入了一段看似平稳却暗潮涌动的时期,成亲一年多,齐鹤唳终于住进主屋,他们睡在一起,常常在深夜里亲密地纠缠,可心里的结仍没解开。江梦枕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主动,但他发觉每次齐鹤唳抱过他后,总会陷入一种极其低落的情绪,他常常在醒来时看到齐鹤唳背对着他坐在床畔,望着某个方向发呆。
    江梦枕撑起酸软的身子,轻轻靠在他背上,齐鹤唳如梦初醒般地侧过脸,低声道:...你醒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