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敌,张斯年环顾一圈,瞧见那三车器玩,喊道:“——六指儿!你就这么走了,我以后跟谁斗技?!”
    他突然大笑:“你这辈子造了多少物件儿,全他妈是假的。要走了,今天我给你添几件真的!带不去天上,塞不进地底,你兹当听个响儿吧!”
    张斯年从旧包掏出一件花瓶,不待人看清便猛砸向地面,瓷片飞溅响响亮亮。丁汉白高声报名:“金彩皮球花赏瓶!”
    张斯年又摔一个,丁汉白继续:“青花八方缠枝碗!”
    这一股脑砸了三四件,遍地碎瓷,价值数十万。张斯年祭出珍藏给这六指儿,给这分不出高低的唯一对手。砸完,将旧包拉好,转身便走。
    他如同戏台上的疯子,任周遭不明情况的傻子揣测。他想,他这把亏了,姓梁的先死一步,等他撒手人寰的时候,除了徒弟,谁还来送他?
    谁也不配!
    殡仪车缓缓串街,行至街口便头也不回地奔了火葬场。半天的工夫,尘归尘,土归土,纪慎语料理完一切累极了,与丁汉白到家时一头栽在床上。
    他又爬到窗边,推窗瞧一眼天空。
    丁汉白傍在身后:“梁师父的六指儿总是支棱着,比别的指头软。”
    纪慎语恍惚:“你摸过?”
    丁汉白说:“那晚你在他床边哭,他伸手给我,我摸到了。”
    那伸来的手中藏着张纸条,卷了几褶,笔迹斑驳。丁汉白环绕纪慎语,双手举到前方,轻轻展开,衬着天空露出八字遗言。
    ——善待我徒,不胜感激。
    他乘着白鹤,了无心愿地去了。
    作者有话要说: 梁鹤乘:姓张的,老子死一下你都要出风头,又输了!
    第48章 你知不知道检点?
    丁延寿隐隐觉得不对, 玉销记已经开张, 可那叫嚣整改的亲儿子日日不见踪影,也不知成天瞎跑去哪儿, 弄得车一层灰尘。
    纪慎语一早感受到师父的低气压, 于是稳妥地干活儿, 生怕惹火上身。然而仍没躲过,丁延寿问:“慎语, 你师哥最近忙什么呢?”
    纪慎语说:“我也不清楚……师父, 这个荔枝盒我快雕好了,打孔吗?”
    丁延寿不吃这套:“又转移话题, 你就替他瞒着吧, 什么时候跟他那么亲了。”
    一句牢骚话而已, 纪慎语却汗毛直立,小心翼翼瞥一眼对方,生怕对方话中有话。他太心虚了,虚得手上险些失掉准头, 赶忙躲入后堂。
    如此一天, 丁汉白始终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