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么多年(出书版) 第85节(第 2 / 5 页)
新鲜的马戏表演。
    豆豆醉醺醺地和见夏讲自己家的事情。
    “姐,你知道我妈怎么死的吗?”
    我没问你。陈见夏觉得忽然聊起这个很诡异,即使她也喝了几杯,微醺状态下按道理讲什么都会放松,但谈妈妈的死到底不合时宜。
    “我妈是疼死的。”
    豆豆恍若未闻,继续说,她家很穷很穷,妈妈尿毒症肾透析很多年,家里实在受不了了,就不做了。最后一个月的时候疼得每天鬼哭狼嚎,闹了好多次自杀,但豆豆也不知道家里的钱都去哪儿了,明明自己很努力地在外面陪人打桌球,看客人眼色,可以赢也可以输,只要客人高兴了,一台可以赚不少,小费老板不管,都归自己,她也都给了家里,但她妈妈就是没钱做透析。
    “我妈是坐在椅子上直挺挺瞪眼睛死掉的,家里属于她自己的东西都扔在院子里,木梳子,镜子,被面……家里没人,我弟弟在网吧,我爸在打牌,都是她自己扔出去的。太平间的大夫说她可能,那个叫什么,肝昏迷了?所以把自己的东西都扔出去了,她想要跑。没跑掉。”
    陈见夏呆呆看着这个几乎要喝睡着的女孩。
    李燃坐过来,耳语道,你别听她胡扯。
    “胡扯?”
    “讲完她妈怎么死的就到钟了,她平时都这么混的,那些男的最喜欢救风尘,爱听这种。”
    这个场景实在诡异,一个五十多岁的叔叔在唱《向天再借五百年》,震耳欲聋,陈见夏怀里抱着一个女孩,李燃却近在咫尺,凑在她耳边讲话,热气喷得她有些战栗,痒痒的,晕晕的。
    “李燃,吃醋了?今天被人截和了。”
    舒家桐爸爸主动走过来,指着豆豆对李燃说道:“今天你这个同学抢在你前面把豆豆点走了。”
    整场酒局他都像个佛爷一样,因为不能喝酒,就坐在那里,周围形成一个结界,看上去是牢笼,反过来,李燃他们才是笼子里的人,无论多热闹,都仿佛是一群被他观赏的猴儿,或许就是为了让他过干瘾才假装玩得开心。
    陈见夏不知道该不该敬他一下,把豆豆甩到一边不厚道,坐着敬酒又不礼貌,一边纠结着一边举起酒杯:“舒叔叔、舒?叔叔……舒?”
    这三个字连在一起居然这么奇怪,她怎么会刚发现?
    陈见夏跟自己的口齿较劲,居然赢得舒家桐爸爸大笑,说,高才生挺有意思,不用喝了,随意。
    本以为就这么过去了,舒家桐爸爸举着杯茶水,忽然对豆豆一声大喝:“起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