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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怕的是这人世,是她身后的人。
    窗外似有呜咽的风,慢慢的也听不清了,永嘉缓缓合上沉重的眼皮,黑暗降临的时候,唯有解脱和轻松。
    沈邵回神察觉时,周身猛地一僵,他俯身抱住永嘉,摇晃唤她:“永嘉…永嘉…”沈邵触到她微弱的呼吸,恍若一盆含冰的冷水当头浇下,沈邵的醉意瞬间散了,他抱起永嘉,帮她裹紧衣裳,他慌忙下了榻,踉踉跄跄的向殿外跑。
    “王然,王然,”沈邵连声音都是颤抖的:“召太医,快,太医。”
    永嘉其实已病了数日,她独自困在御门内,昏天黑地,她自己也不知自己病了,只有无尽的疲累和痛苦。
    何院首来时,永嘉已被沈邵抱到床榻上,他用厚厚的被子裹紧她,他坐在她床榻边,像是懊悔,甚至有几分颓然。
    何院首欲请安,被沈邵拦住,催他尽快去看长公主。
    何院首跪在地上诊脉,眉头欲皱欲紧,沈邵见他久久不说话,不由急声催促。
    “如何?她如何?”
    何院首又静心诊了会脉,他收回手,转身对向沈邵:“陛下…长公主殿下此番只怕不好…”
    沈邵忍不住身子一抖,他盯着何院首:“你说什么?什么不好?”
    “殿下之前服用的那避子药,药性太烈,公主一向体弱,被那药伤了身,又经风寒,久久拖了数日,在体内结了炎症。”
    “朕不管你用什么法子,治好她,一定治好她。”
    “臣自当尽力,但…只怕殿下会留下遗症。”
    “遗症?什么遗症?”
    “殿下忧思过甚,便是身子撑得住,精神也禁不住过甚的压力…除了用药平稳,常日里还要多散心,多与人说话,莫要再受刺激,才会好的快些。”何院首垂头,尽量将话说得委婉。
    沈邵怔怔听着,他忽然仰首闭上眼,他垂在榻侧的双手握起拳,颤抖良久。
    “朕知道了,先去开药,快去开药。”
    何院首连忙提着药箱退下。
    内殿里又只剩沈邵与永嘉,他坐在她身旁,竟一时不敢去触碰她。
    他忽然觉得,这偌大的寝殿,竟狭小的让他透不过气,让他窒息。
    他没料到,她竟会病得如此,病得要发疯。
    沈邵颤抖抬手想去摸永嘉透白的小脸,他的指尖悬在半空良久,却又颓废落下。
    他不该将她独自留在御门里这么久,他不该动手打她,他方才更不该那般对她。
    他只是恨,恨她为什么有那么多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