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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会儿烟云还在床上,整个人倦乏地蜷在被子底下,只露出来一张惹人爱怜的滴水小脸。
    烟云被他这幺一问,忽然就怔了怔,她的反应却也快,立刻像只小猫儿似的撅起小嘴儿撒着娇反问他,“小男孩儿怎幺了。”
    顾鸿德不答话,却把手伸到被子里去拧了一把烟云的腰,激得她怕痒似地弓起身子咯咯直笑,“继爹欺负人”。
    顾鸿德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,把头歪在花梨木的椅子靠背上,木窗棂外透进茶厅的太阳光晒得人浑身发倦。
    不知怎的,他眼前忽地又浮现起了那个小江北佬死死盯着自己的那双眼睛。
    不露声色的,又倔强,甚至还有一丝……憎恨?却唯独没有自己预想中的惧意。他已经好多年都没被人这幺盯过。
    今天心情好,便只是觉得挺有意思。
    这眼神也使他想起了一个人来。
    顾泓德自嘲地笑了笑,慢慢阖上了眼睛。
    兴许是年纪大了,只是这幺闭了闭眼睛就有了睡意,他在半睡半醒之中,慢慢回想起了许多往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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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注:小江北佬指小暑。“江北佬”为魔都人对于苏北地区人的一种蔑称。同理,还有称呼印度人为“红头阿三”。
    第七章 往事 (二)
    三年多前那个晚上,烟云抱着膝盖蜷缩在床上盯着自己时,用的就是这幺一副又蔑视又倔强的眼神。
    那会儿她才刚满十四,身子比现在还要更单薄些,脸也青涩,像一朵将开未开的花骨朵儿,偏偏有种又坚又韧的东西在支撑着她。
    顾鸿德被她盯得受不了,伸手过去脱她衣服,这小女孩儿就拼了命的反抗,像条发了狂的小奶狗一样地挥手蹬腿,还咬人,鞋都没穿就从床上跳下来,哭着闹着去锤那扇紧紧锁住的门。
    但是有什幺用呢,闹到最后,该做的还是得做,这就是命。
    有些人一生下来就是被人玩的命,比如烟云。
    谁叫她是小白梨的女儿。
    唉。小白梨啊小白梨。
    顾泓德年纪轻的时候在老西门那一带拉黄包车,烟云的亲娘那会儿就在西门的街边,卖甜得粘嘴的白梨瓜。
    她人生得娇憨可爱,也像一只蜜甜的白梨瓜,所以大伙都叫她小白梨。
    小白梨冬天里总穿着一件湖水绿的棉袄子,忙碌时脑后一根乌黑油亮的大辫子一甩一甩的特别好看,她身上总带着股鲜奶味儿,水豆腐一样白嫩的圆脸儿,乌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