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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干我们这行的确实要平等地对待每个生命,但我更不愿意看到我手底下的医生被道德绑架。”安亦杰神色严肃,一字一顿地说,“有人说我们这个职业是伟大的,其实也该是自由的。”
    没人有权利去代表别人原谅谁。
    如果那么轻易地选择谅解,那曾经黑暗的那段日子算什么呢?
    少女时每一个心碎成破镜的瞬间,在往后的余生里,可能会化成阴雨天难忍的疼痛。
    对薄幸月而言,她的心中自有一杆标尺去选择。
    傍晚,季云淮给她发过来一条微信。
    【我刚从军区办完事儿,等你下班来接你——j】
    薄幸月的心情稍稍好转一些,扬着唇角同意说:【好。】
    墙上钟的指针转向了六点,薄幸月收拾好东西,脱下白大褂,准备从值班室出去。
    哪料,薄初堵在了她值班室的门口,她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了不少,如同雨打的浮萍,随风飘摇。
    “薄医生,请你等等,我知道你拒绝了我妈妈的手术,但我还想跟你再聊聊。”她艰难开口,嘴唇干涸。
    原来,薄初也是会好好说话,也不是一天不耀武扬威就不舒服,也是能在别人面前低三下四的。
    薄幸月挑起眉梢,眼神凌厉,厌恶道:“我下班了,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。”
    薄初连忙劝阻说:“我可以什么都不要,并且……”
    她深吸一口气,嗓音泛哑:“我也确实什么都没有了。”
    从听到连景平宣布薄耀舟遗嘱的那一刻,薄初就知道自己的算盘打错了,薄耀舟在濒临死亡之际,考虑的仍旧是自己的亲生女儿,而不是她。
    她永远不是别人的第一选择。
    “我很小的时候,爸妈就离婚了,那时候我妈每天都过得特别不开心,一个人带着我什么工作都试过了。”
    薄初的声音带着哭腔,不管不顾地说:“我从来没尝试过父爱的滋味,也从来没过上好的生活,我承认,我是很嫉妒你,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,但是我真的不能失去我妈妈。”
    “我妈妈是从小到大陪着我的人,我不想看到她没进行手术就撒手人寰。”
    薄幸月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,光是气场就比薄初高出一大截。
    “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,如果不是我妈妈去世,你跟方兰茹根本不可能来到薄家。”
    薄幸月直勾勾地看过去,每个字都是咬碎了牙在说:“九年了,我还是能时常梦到我妈妈,你应该还没尝试过这种滋味吧。”